时宜气暖,江都的四月天最招人。
如归阁重开之日,热闹了一整座城,三天三夜,灯火通明。月兔莲灯挂满了每一条巷,缦纱粉帛铺成了每一条街,皆是引人往如归阁去的。
“这死人殿的生意都有人敢接着做,不要命了。”
“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原先的老板娘在这里做成了一笔天大的买卖,一个妓,卖了五万金!”
“五万金?”听此话的人,吓到了,原以为,最多,不过一万金。
“当街叫的价,我亲耳听到,那个妓子,叫……叫……阿饶?”
阁顶有月灯,既耀又红,阁里的人,个个被照得面色醉红,然有的人,是真的醉,随手扯了还在招呼旁人的妓,上手就摸遍了身。
一时,有人拉扯,有人怒吼,喧嚣杯碎,闹个不停。
“把你如归阁里最红的角儿,给老子找过来。”叫嚣声醉醉,可鸨母不敢不依。
做的就是这样的买卖,富贵闲人,文人雅士自然好,可进来的,若是粗汉,蛮莽,只要花钱,即便喊的是月亮,也得差人去做好捞的样子。
“这二位是五虎门的堂主,好生伺候。”鸨母推了二女过去,斜醉着的是五大三粗的两人。
“要那个,那个……阿饶!”其中一人浓眉密发,当阁醉喊,震了他人的耳。
女子笑笑吟吟,搭指在胸间,“奴家就是~”话音软得很,身子也柔,整身索性直接溜进了客官的臂怀。
……
丑时,如归阁里醉生生的一片,醒了二三,酒池肉林之乐,总让人流连。
五虎门的那二位堂主赶着办事,依依不舍挥别了美人儿。
“还是江都的姑娘身子软!”五虎门分甲乙丙丁丑五门,各门二堂,浓眉之人为乙门大堂主。
另一人为同门二堂主,他嘬着嘴,仍意犹未尽,“诶!得是叫‘阿饶’才行。”说完,二人俱笑得放肆。
妓子误佛的故事早传得沸沸扬扬,阿饶的名字自是在各个妓馆被奉为头牌。如今,阿饶出自如归阁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如今,如归阁有十个阿饶。
大堂主憋得很,只身入巷子撒尿,天微微蓝,看得人又轻飘飘。他定睛看了好几眼,巷尾的墙头,怎么坐着的,又是姑娘。
他笑,刚刚的阿饶有些厉害,把自己的魂都拴牢了。
“等爷办完事儿,再来光顾你。”他抖了抖身,朝墙头递了一句,这样的身形,即便是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