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被唐斯淮推回了病房,护士帮着把聂长欢扶到床上躺下了。
护士交代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病房。
然后聂长欢就保持着平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的状态。
唐斯淮喉结滚了滚,但最终没有出声打扰她,就那么静静地陪着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尝试着又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让人给你……”
“斯淮哥。”聂长欢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然后她虚弱而苍白地请求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唐斯淮心头一窒,但随后还是点点头,并关切地道:“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不会走远。”
聂长欢嗯了声,再不说话。
唐斯淮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深深地凝望了眼病床上的聂长欢,不得不出去了。
听到病房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聂长欢才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地侧过身、想要侧躺着。
可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避开那个部位了,但她的指尖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小腹的位置。
她全身一僵,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掌心触碰到肚子上的衣料时,她心脏剧痛,猛地蜷缩起身子,痛苦地低叫了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落下。
……
病房外,唐斯淮听着聂长欢压抑不住的哭泣声,几次想要转身冲进去、最后都作罢了。
他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就看见恍若行尸走肉般往这边来了的傅行野。
唐斯淮下意识地挡在了病房门前。
傅行野停住,在三五之外的距离,目光与唐斯淮的对上。
唐斯淮下意识地心头一凛,但很快就发现傅行野并没有给他带来那种预料之中的脊骨生寒的感觉。
相反,傅行野虽然在看着他,但是他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此时此刻,只有躯壳还立在那里。
唐斯淮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神,陡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作为小学同学时的旧称。
傅行野听到那声熟悉又陌生的“傅小野”,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很微弱的光亮闪过,但转瞬又坠落不见了。
唐斯淮喉结滚了滚,声音发涩地说:“节哀。”
这个男人,在几天前失去了自己的至亲爷爷,又在今天得知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傅行野似乎想张嘴笑一下,但最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