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理政务的女皇陛下时而忧心、时而欢喜地批阅着奏章,心里的惶恐和猜疑渐渐也随着困意消失了不少。
时间一晃而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少年都有些撑不住上下眼皮打架之时,忽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什么时辰了?”
江颖逸看了一眼沙漏,恭谨地回道:“丑时一刻,陛下可是要就寝了,臣侍——”
少年小心谨慎的话并没有说完,熬了一夜的兰瑶却是喝了口浓茶醒醒神,猛然间起身道:
“睡什么睡,该上朝了,行了,你回去吧!”
江颖逸不敢再发出质疑,自作主张说些什么,心中庆幸自己得以保住了性命,连忙行礼谢恩退了出去。
身后,兰瑶瞧着少年因为腿麻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的背影,哑然失笑,对着门外随侍的婢女道:
“传令下去,准备朝会!”
眼看着这关了许久的殿门忽然打开了去,那羸弱的少年完好无损地走出了这一夜平静异常的乾元殿,面露惊异之色葭月跪拜在地,目光偷偷上移,看着一身锦衣华服的女皇陛下站在眼前,心中敬畏而又好奇,禁不住多嘴道:
“陛下,现在不过才丑时一刻,这个时候上朝,会不会太早——”
“陛下圣旨,也是你能置喙的,还不退下?”小宫女的鲁莽之言很快被呵斥了回去,紧赶而至的女官时莺当即恭敬行礼,诚惶诚恐道:
“陛下恕罪,小宫婢不懂事,您千万不要怪罪——”
素来办事妥帖谨小慎微的时莺,生怕负手而立的女皇陛下一怒之下,将天性纯然的少女处以极刑,却发现对方只是打了个哈欠,很是随和地回答道:
“无妨,准备早朝吧,半个时辰后无故缺席者,罚月俸半数,后果自负!”
时莺和一众宫女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连忙依令行事,不敢有丝毫怠慢。
另一边,冷酷无情的女皇陛下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抬头看了一眼凌晨三点钟的月亮,却是神采奕奕地打了个响指,心中跃跃欲试。
熬了一天一夜,她总算是将这朝堂大事摸了个大概,也是时候好好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