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一贯觉得,男子当以家国大业为重,儿女情长不过是话本里骗骗闺中女儿的戏言!
可眼前这一幕,虽说不至于什么儿女情长,却比儿女情长更让人心惊!
细水流长的温馨永远比轰轰烈烈的痴缠更叫人难以拔出。
水滴石穿般的侵染,非淬骨不得拔出。
他头一回犹豫,清瑶进四贝勒府当真是一个好主意么?
四爷与静姝没有管那犹豫不前的两人,直接进了包间,随着包间的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外头窥探的视线。
“二哥?”年清瑶看着身旁的人满眸不解,这与今儿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呀!
年羹尧不打算多说,只道:“先回,再议。”
短短两句四字,听得年清瑶心中发慌,满脑袋都是‘二哥是不是变了主意?’‘不是定好了四爷么?’‘他又准备把我送给谁?’想着如今是自己百般谋求来的,便是心中对这位二哥惧意再深,到底还是想再努力一把,娇声开口想要挽回,可才说了两个字:“二哥~”
就被年羹尧一个眼神断了后头的话。
“记住你的身份。”不过一庶女,家中肯为她布登天梯就该感恩戴德了,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
···
一墙之隔,静姝看着只摆了干果、蜜饯一对拼盘的桌面出神。
四爷只道这人还在纠结于外头那二人,想着她如今的身子,到底开口解释道:“以年羹尧的性子,此番过后,该是不会再回头的。”所以,你也不必再纠结于年氏···不,年家姑娘了。
四爷压了口茶,入口微涩。
茶汤浑浊,热气氤氲,前尘过往仿若在那迷茫中一一浮现。
相交近二十载,他甚至都知晓年羹尧如今在想什么,接下来又会投何人,甚至于年···家姑娘最终的归宿又是何人。
想到她,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初入府时美人靠前戏锦鲤的娇憨可人,也不是十数载一贯汉家襦裙的绝丽出尘,更不是后来尽得满宫风光的目下无尘!
而是那一双惊惧的眼,便是没了气息依旧固执地不闭合,正合她的性子,与那娇娇的名字半点都不沾。
曾经自以为已是极尽悲伤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只剩恍如隔世般波澜稍起,眨眼间便重归平静无波。
看着夹入碗中的盐水鸭,四爷瞬间回神,眼眸微眯,只余舒然。
他一生有大落至闭门不问朝中事,一心只顾事农桑,也有大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