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待过以后,安听便能算作半个江湖儿女,对于一些礼节上的细微之处,并不会太过在乎。若是在人前,定然是不能与男子同乘一辆马车的,但若是无人瞧见,容洛又算是自己人,便不用太过在乎这等礼节了。
“我方才在马球场上瞧见了......”安听一见他上车便开口,才吐出几个字,便猝不及防的被他握住了双手。
安听吓了一跳,脑中迟疑了一瞬,收回手的动作也慢了一拍。
“刚才那马,放任不管,避开就是。何苦在人前暴露身手,还弄得一手的伤?”容洛从坐垫底下翻出药箱,给安听的双手包扎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留了好些缰绳磨出的血痕。大约是自己经常受伤的缘故,这点疼痛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也就没有去理会。
安听盯着小心捧着她的手的容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遂如实答道:“我瞧着容绡也在旁边,若是不及时将那马停下,谁知道它会不会伤到她?”
容洛好似想说些什么,半晌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自己来吧!”安听总觉得他们靠的太近了,自己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别动!”容洛一声斥责,按住安听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袁欣代号‘血鸦’,是明屋的人。她在你进明屋以前就已经被我派到了宣城,担了苑城太守袁朗遗失多年的私生女的身份,成功混进袁家,作为我在苑城的一双眼睛。”
“啊?”这话题转换的太快,安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是因为容洛覆在她手上的温度太过炙热,让她的脑子有些迟钝了。
容洛叹了口气:“方才血鸦是借着徐大娘子马球会同我见面,汇报了苑城的动静,顺便领了任务回去。我同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安听这才意识到,他竟然是在向自己解释。可是为什么呢?不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样,与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多说这些?
安听赶紧出言否认:“我没有以为......”
“是吗?”容洛已经帮她包扎好,脸上带了几分笑意,“那马球若是没有被血鸦拦下,我现在应当是躺在太医院里了。”
“我只是一时失误。”安听硬着头皮坚持自己的说法。
容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他直勾勾的盯着安听,直到把她盯得满脸通红。这丫头口是心非的习惯怎么都改不掉,平常作为杀手扼颈在外行动的飒爽英姿,此刻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子般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