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不了,一只蜈蚣精在凤凰山上就能称王称霸为所欲为,只需要一张敕封就能正儿八经的成为山神!他为此可以庇护做下了无数恶事的梁连。”
“我接受不了凭着自己双手吃饭的老百姓,去要给大腹便便、尸位素餐的杨知县磕头——磕完他却从来没有给他们做过什么主。”
“我接受不了,那些无赖子可以欺行霸市只是因为自己某个亲戚是县丞。”
“我接受不了,明明是众生之地……可山川河流里做主的竟都不是众生,众生还需向他们磕头。”
许仙望着府君,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道:“我接受不了的很多,我正在努力的接受。”
“我老师说他有两个半学生,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我。”
“我心里关着一头野兽,这头野兽在囚笼里挣扎着。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它就突破出来了。”
许仙说着顿了顿,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道:“若是它出现在世间上,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会被卷入其中。那将是一场席卷天下的腥风血雨。”
许仙的这话说的很认真,认真的让府君都陷入了沉默。
很多人不知道,有时候一个观念的出现将会意味着不可逆转的变革,而任何变革都不得不面对着流血冲突。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陈胜吴广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一种变革的开启。
变革的开启,也意味着不可避免的流血和厮杀。
“何时,可以将你心里的那头野兽给某看看?!”
良久之后,府君才对着许仙笑着问道。
许仙哈哈一笑:“老哥方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府君一愣,但很快的他就想到了方才许仙所说的那些接受不了。
那些接受不了,就是他心中的那头野兽。
“要去见见梁连了么?!”
府君放下了酒坛,对着许仙笑着问道。
许仙点了点头:“他不死,我睡不着。”
府君哈哈一笑,挥手一摆!两人就这么消失在了白府内。
京师,梁王府。
梁王脸色阴沉的看着大夫在给梁连把脉,门外跪着一大片的护卫。
“世子伤了心脉,短期内怕是无法痊愈。需静养……”
却见这大夫缓缓起身,对着梁王便道:“若非是有护心甲胄,怕是世子已然……”
“世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