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0月13日,阴雨。
地处北国的平远,在傍晚时分就染上了沉沉的夜幕。地平线的那一头有几座欧式小楼,蛋壳似的圆顶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橙黄的白炽灯透过小楼的玻璃窗,带着几声女人做作的娇笑声和悠扬的萨克斯风声飘荡开来。
小楼门前。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虚搭在熟铜把手上。
紧接着一只橙褐色的欧式布洛克皮鞋踏上了门前的石阶。
皮鞋带着明显的镂空拼接设计,看似格调奢华却有些不太适合这个已近深秋的时节。
衣着体面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了喧闹的酒馆。
大厅里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分坐几桌,吆五喝六之间满是嘻嘻哈哈的哄笑声。
先前进门那年轻人径直走向了其中一张空桌子,拿着菜单点了一份鸡尾酒就这样静静的喝了十来分钟,随后起身走到吧台前。
他在吧台上摆出三个大洋,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吧台前的老酒保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在这洋人的酒馆里面,很少会有人用大洋买东西,更不用说在酒馆里用三块大洋买一杯咖啡了。
老酒保摇了摇手中的鸡尾酒,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喝酒的洋人,有意无意的说道。
“你是隔壁老李的儿子?”
“老赵?”
简单一句招呼,让年轻人眼里顿时难掩激动。
老赵随手拿起一瓶威士忌,目光仍旧是看向大堂和门口,全然没有理会年轻人话语之中的激动,漠然道。
“活动取消了,你回去吧。”
“取消了?”
似乎是听到了年轻人略微提高的音量,老赵回过头来看了年轻人一眼。
这还算是第一次正眼瞧他。
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俊秀的面庞,一路舟车劳顿让他的脸色略微有些憔悴却也正好勾勒出了脸颊上的颧骨线条,显得他的目光格外的有神。
老赵看得出这是一位坚定而青涩的战士。
或许是因为大堂里都是一些以往见过的熟面孔,又或许是因为今天有些特殊,老赵一改往日的沉稳,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说道。
“松江的支部已经被渗透了,所有的同志都已经失联,所有的行动也必须取消。”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问道,“那零号怎么办?”
零号是松江支部的一直以来的行动重点,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