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妃早已不承宠,也很久没来过太和殿了。
前面两个掌灯宫女,后面两个,另有两个掌事太监跟随。
冯少君则紧紧随在田淑妃身边,用手扶着田淑妃。以免双腿发软的田淑妃踉跄摔倒。
人在慌乱无助的绝境中,会下意识地倚仗听从身边人。
田淑妃就是如此。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快些见到隆安帝,将所有罪责都推到田坤的身上去。
世间诸事,一帆风顺的少之又少,横生波折才是常事。
便如冯少君,说服了田淑妃半夜前往太和殿。
却架不住隆安帝兴致突来,在一炷香之前召幸了瑜贵人。
此时此刻,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没人敢进去通禀。
田淑妃无奈之下回转。
冯少君也没气馁。
回了翠微宫后,她将所有宫人都打发退了出去。只身一人陪在田淑妃身边,给如惊弓之鸟的田淑妃反复洗脑。
田淑妃惊惧惶恐之下,直至三更才勉强入睡。
冯少君在寝室角落的窄榻,合衣入眠。
隔日一早,天还未亮,冯少君独自去“梳洗”。
她只身进宫,不便将易容药物带进宫里。易容药物是特制的,在脸上三五日也不会露破绽。却不能以水洗脸。
收拾妥当后,冯少君又去伺候田淑妃梳洗更衣。
田淑妃做了半夜噩梦,头脑昏昏沉沉,穿戴好之后,忽地对冯少君道:“本宫要等赵王来,和他商议过后,一同去见皇上。”
做亲娘的,最信任最倚仗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
赵王一来,冯少君说过的话便要露馅了。
冯少君心里微微一紧,轻声应道:“奴婢说几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听了别恼。”
“娘娘早已不承宠,在后宫中依然稳如泰山,倚仗的正是赵王殿下。只要赵王殿下安稳,娘娘就能安稳。”
“田坤这一桩案子,已经被燕王盯上了,也入了皇上的龙目。娘娘要么自己担下罪责,要么将这一切都推到田坤头上。”
“娘娘将赵王殿下也牵扯进来,就不怕皇上怪罪到赵王殿下的身上么?”
“万一赵王殿下有个闪失,或因此事被皇上厌弃,娘娘岂不是害了赵王殿下?”
田淑妃胆子着实不大,被冯少君这么一吓,全身打了个哆嗦,很快又改了主意:“你说的对。是本宫一时糊涂想岔了。本宫这就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