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左右,偿了离开的这些日子。”
以往被他逼着背书,责打手心的一幕幕都一并在他眼前涌现,那时候真是不知道打断了多少竹条。年幼时,他也曾怨恨过父亲,羡慕弟弟可以不作为。等年长些,才逐渐明白,他的功名,皆是程老爷一手逼出来的。
他抬眼,见父亲委实是苍老不少,黑发中也掺了银白,心下又与前几日程朱氏的作为一比对,他像是那日受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不经眼眶一热。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罢。”程老爷伸手去扶他。
程行秋自是不可能光借着他的力起身,见状,忙自己站了起来,拂了拂衣摆上沾染的尘土。
程老爷目光微转,落在着一身淡紫暗花缎裙的阮玉仪身上,而后温声道,“这一年来苦了你了,若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吩咐下去便是。”
这儿媳素来温顺恭谨的,得了秋儿的噩耗后,便一直一身素衣,怠于打扮。如今看起来,似是由于秋儿在身边,心绪明快不少。
如此两人,刚过门便守了寡,他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她,曾暗示过她可以再嫁旁人,他程家绝不阻拦,只是她执意守节。如今事情都过去了,此事自然可以不必再提。
阮玉仪颔首,轻声谢过。她垂着头,从余光中可以瞧见旁人的身影,厅室中正房几个难得聚在一处,可她只觉得自己与这一家是剥离的,看他们相互问安,看父子相聚,心下却不起半点波澜。
程老爷正要再说什么,却听昭容扬声道:
“想来这位便是程老爷了。早从行秋口中听闻,奈何无缘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