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舆内的温度似倏地上升,里边虽悬了香球,可她鼻尖萦绕的,却尽是他身上的气息。
清冽,却使得她燥热更甚。
她脑中混乱,并分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循着本能,又往上挨了挨。
姜怀央下意识捉住她的肩,免得她不慎摔去。
阮玉仪仰头,却撞进他清冽幽深的眸中。落在她肩上的手逐渐下落,移至腰间,又收紧了些。她几乎意识不到现下的处境,只当他是生了气,还有些疑惑。
“殿下?”
他深深缓了口气,指尖抚上她的唇,原没想对她做什么,不料她双唇微张,抿上他的指尖,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他心下乱作一团。
虽知道是那“颤声娇”余药未消,却没想到这小娘子行事如此大胆,倒与之前不似一人了。他曾经觉得这般人物,与他并不处于同一个境地里。
他身居高位,脚下踩着的是白骨累累。她是可以过她的寻常日子的。
不过既然她自愿依附上来,那么他便无需避着了,左右不过是多一人入了皇宫这个泥淖,只当是向她收取的一点回报。
可眼下还在马车上,车舆内的动静外边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还不至于在此要她。他想她清醒时,说了那方才的话,才算作数。
姜怀央一滞,收回了手,将人好生安置到一侧,边吩咐温雉行得快些。
她见自己被摁回了座上,倒也不闹,安安静静地依在车舆的角落。
不知什么时候,窗牖的帘帐被拉了半开,凉风灌进来,吹散了不少她身上的燥热。
她感到脑中清明了些,于是下意识挪着靠窗近一点,风吹上她的面颊,抚开了碎发,将那张潮红秾丽的面容完全露了出来。
不消多时,便至圣河寺。这下车一折腾,她才算是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泛起羞意,敛下眸,不愿看向那玄衣身影。
眼前的长阶在此时似乎显得格外长,她遥遥望了一眼,自知眼下这幅身子,估计上一半,都是费劲。
可她也心知此时若是提出要姜怀央带她上去,即便讨得他一次心软,却也并不妥当,那般便显得自己过于骄纵了些——明明他们并未那么亲近。
不过须臾间,她便小心翼翼,思虑颇多,生怕惹着了世子。
她牢记着自己有求于他,并非真正是他的妾室,是万不可任性的。
木香知道小姐骨子里掺着倔强,虽不外显,可也不是寻常能劝的。于是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