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过来,将窗下的光抛在身后,没了光的映照,那双琥珀色的眸倏忽暗下来。
她怔了怔,才是寻回了自己的嗓音,轻声道,“殿……殿下。”虽不过寥寥两日未见,可她却觉得似是时过经年,如今再看他,竟不似真切。
姜怀央见她神色凄凄,心中一动。能有这般神情的小娘子,真的会胆大包天,与西域之人勾结吗?若说她是无意间得到的那药粉,却也合理。
“我前几日有事在身。”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这话说得,隐有解释的意味。
她微微摇头,垂下眸。其实他无需与自己交代,就算是她遣去寻他的人一次次跑空,她也并无立场去指责。
之前紧着寻他,可到真见着了,她却忽地想明白,要她入宫的是今上,就算眼前人是郡王还是将军,在今上面前,都要矮上一头,又如何能让陛下收回旨意。
她真是急得昏了头去。
她心口像是被挖去了一块,不断有冷风从里边灌入、穿过,一阵巨大的无力感裹挟上来,原本求助的话一转,“殿下,往后您莫要再来寻我了。”
今上不比程行秋,若叫今上知晓,不论她最后是否愿意入宫,怕都讨不了好,甚至牵连木香木灵,以及眼前的他。
此话一出,屋内的似倏忽静了下来,这样的寂静像是要将她攫入怎般的无人之境的。她目光紧盯着地面,不敢去对上他寒凉的的目光。
姜怀央屏退了两个丫鬟,上前搂住她的腰肢,沉了声问道,“是因为今日册封敕旨?”
见小娘子惊惧的模样,他倏地一笑,语气轻慢。
“怕什么,那不是在明日。眼下便急着赶我走,不是太早些了吗?何况,就算你入了宫,我也能摸进你的宫室。”
他一字一句,似压抑着愠怒,却偏生还是逗弄的调子,指尖把玩着她的发。
阮玉仪一惊,想要推开他,不想他落在她腰间的手使了劲,她轻呼一声,眼角渗出了泪。不知怎的,她觉得即使那人是天子,他也真做得出这般的事来。
可届时他有权势傍身,能全身而退,她一个女子,定然要承担大部分的罪责,怕是天子一怒,连性命她也要丢在那深宫里。
那如何行。
她愈忖度,愈觉着不能再放任他的行径,于是去掰他的手,面上的泪还尚未干透,可劲儿摇着头。心下慌乱,便口不择言起来,“那是皇宫,你疯了吗?”
那可是皇宫,他当是他府上,还是仍在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