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声喊着“开门”。
阮玉仪忽而举步上前——她认得这个声音,是陛下身边一个侍卫。
阿晴兄长面色一变,甚至来不及阻止,情急之下,只好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她踉跄了下,正好跌入闻声而来的姜怀央的怀中。
老旧的木门,尖锐地低鸣一声,外边的光线晃进来。
来人正是温雉,他手中提着一盏烛灯,在风力摇曳不止。其实,若非知晓两位主子在里头,他怕是早令人将门破开了,哪里还留得这门在。
“你是何人,缘何至此?”阿晴兄长挡在前边,摸索着要去抓身边的笤帚。
他置若罔闻,对着阿晴兄长身后之人行礼道,“公子,夫人,小的来迟。”
阿晴兄长手上一僵,恰好将笤帚碰倒在地,击出清脆的一声动静。他不由让开几步,顺着温雉的目光看向身后两人。
姜怀央搂着她的肩,两人面色沉静,似乎并不惊讶。
“的确迟了,”他淡声道,“你自回去领罚去。”
温雉垂首应下。
这一来一回的,倒让阿晴两人一时分不清状况。尤其是阿晴兄长,他曾遥遥见过温雉,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先前只以为这两位是京中富贾之流,可眼下,他知晓关于这两人的身份,怕是猜也不敢的了。
在主仆几人谈话间,他才有了时候细细去看那小娘子。
她一身荆钗布裙,光是立着,便已仪态万方。烛光映亮她的脸庞,莹白胜于霜雪,明眸黛眉,俱是灼然夺目的。
这一瞬间,他仿佛一下被推到极远的一方,对这两天的相处,也恍惚觉得不真切起来。
姜怀央垂首问她,“可要走了?”
阮玉仪望见外边风雪渐歇,若再等一日,又不知明儿情况如何呢。况她也不好意思再叨扰这家子,因颔了颔首。
几人举步往出走,有侍卫递来了预备好的伞。
温雉上前一步,对阿晴及其兄拱手道,“这两日多谢几位照拂,不日自会给各户送来足够的米面聊表谢意。”
眼见几人要离去,阿晴兄长这才回了神般,唤住他们,“且住,这些米面,于村中一些家庭来说,也许是救命之物,我无权替他们拒绝。
“只是,这般大事,得与里长知会一声,几位可否与我走一趟?”
前边一行人果真住了步子。
温雉向姜怀央投去一眼,眸中含着询问之意,见他颔首,这才对阿晴兄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