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会与她说这些,只宽慰道,“两位娘娘不必担心,先将小公子送回去,免得受了风。方子之类,届时会打发人送来。”
他收拾诊箱的空当儿,容嫔忙将衣裳给佑儿遮了回去。太医既如此说了,她也不疑有他。
此事一出,自是失了赏景的兴致,而后则各回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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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去,阮玉仪没少着人去重华宫探听佑儿的情况,俱是被用一句“莫要担心”打发了回来。
她凭栏迎风,眺着远处。眼前的庭院里只有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背对着她,笤帚斜倚在自己身上,重新挽那微略散乱的发。
她心下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若是小疾小灾,容嫔不会连她也瞒着,而不让进入重华宫内一事,则更是古怪。
正思忖着这会儿,木香回来了,面色不佳。
她心中突突跳了两下,忙问,“如何了?”
木香迟疑了下,还是将守在重华宫里的,太医话原原本本道来。
经由太医院那些太医轮番看诊,终是确认了这是西域独有的一种病症,因着鲜少,或是说几乎未曾出现在芜国,太医们也暂且没有应对的法子。
而按宁太医的说法是,佑儿的这种症状,大约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只是经由母体削弱了一层,这才症状出现较晚。
长公主当时,怕是接触了什么人,或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新帝恐引起宫中混乱,本打算先将此事压下,但不想与佑儿亲密接触过的乳娘和容嫔,都相继出现了这样的症状,而她又总着人过去探听,不得已,这才先与她说了情况。
听罢,她额发下微微渗出了一层冷汗。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发热,不想严重至此。阮玉仪忽而觉得这初春的风拂过颊腮,还是有些凉的,因转身回了屋里。
一盏干花泡就的热茶被放在她的跟前,木香道,“听宁太医道,情况还算好,只是难受些,并不会伤及性命。”
她端起茶碟,拈起茶盖,在杯盏边沿刮去盖上的水。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白瓷茶盏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木香在余光中注意到门边来人,忙屈膝行礼。
她抬眼看去,来者正是姜怀央。这会儿是日落的时候,他背着光,缓步走来,又是惯常所着的一身玄衣,几乎像是要融在这昏暗之中。
“怎的也不点盏灯?”他的嗓音散漫慵懒,半点也没有被这件事搅得焦头烂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