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木香都遣去唤车夫了,不想一回身,就见一玄衣男子踉跄着走来,每一步都活似踩在刀剑上般艰难。
没走出几步,那人就跌倒在她跟前,倒将她唬了一跳。
隔着白纱,阮玉仪伸手一探,发现那人气息微弱,血迹一直从嘴角蜿蜒至脖颈。这会子也顾不及那许多,她吃力地试图将人架在肩上,反倒差点没给自己绊倒。
她只好先去唤来附近医馆的伙计帮忙。可那家医馆并没有伙计,只有一个哑巴的小姑娘,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
她因和那小姑娘将人半拖半抬至医馆。
老郎中摸摸长须,告诉她说,此人中毒之深,已是回天乏术了。
当时她其实已经有些害怕起来了,她从未亲眼见过有人在自己跟前殒命。她解腰间香囊的手都在抖。
阮玉仪那时并不知这香囊里的药粉有那般作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哑女替她去倒来了温水。
她不知用量,取了一小匙的量,和进了水里,给跟前的男人喂下。喂了一半,流出来一半。
好在人后来也醒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木香找她怕要找疯了。她急着离开,便将人托付给老郎中。
老郎中照顾不照顾的不甚在意,倒是对她手上的药粉感兴趣得紧,便开口索要,以充回报,连就医的银钱也不要了。
但那玄衣公子哑着嗓子,也硬是拦下了她,还嘱她将东西放好,少显于人前。
她明白这理,但依旧不觉得老郎中会是什么坏人,就想她不觉得眼前人是什么坏人,所以出手相救。
这玄衣公子允她报酬,思忖了半日,发现身上也没什么可给的,于是就要她若有需要帮衬的地方,去西街寻一位名唤柳南君的人。
他们隔着白纱对视,周遭安静宁和,能听见鸟雀啾鸣之声。她不知道,眼前的人自血海来,玄衣上所浸透的,俱是他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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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仪直至两年后,才真正取了这份报酬。
她额心抵着姜怀央的额心,暗想,若是换做现下的她,或是告诉当时的自己后来将要经历的一切,她还是会秉承着一片良善之心去救他吗?
后者也许会,但前者却不会。
阮玉仪随手拈起糖盒里的一块儿饴糖,在齿舌间辗转了下,清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想起来了?”姜怀央附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她随意嗯了声。然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