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栗在看图纸的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赵霆行。高高大大的他，站在脚手架底下的一块空地，下午的阳光透过脚手架，斑驳地照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份苍凉感。
她看过去的时候，赵霆行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沉静如深山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而她内心仓皇，极不自在地转眼，继续和同行的人谈工作，淡化他带来的影响。
赵霆行不是一个恋旧的人，项目出让就跟他无关系了。此刻站在一旁没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
看着女人拿着图纸，顶着烈日，在各个楼栋之间来回穿梭，和随行的人比比画画，认真讨论。
戴着的黄色安全帽有些偏大，她不时把图纸夹在腋下，双手去调帽子上的带子。
因为热，衬衫的袖子一截一截卷起来，后背隐隐出汗，衬衫一部分黏在肌肤上，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和人讨论时，不时用图纸扇风。
他的评价是，工作态度还不错，跟她合作应该可以放心。
他虽在阴影底下站着，但是也挺热的，所以叫上司机提前回商务车里呆着。
过了好一会儿，韩栗一行也讨论完，拉开车门上来了。
一上车，她就长长地呼了口气，“好凉快。”
车内的空调凉气让闷热的她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前面的司机又递过来几瓶冰镇的水：“喝点水，解解暑，这天太热了。”
她的头发被安全帽压了一个下午，额头又出了汗，索性把所有头发都往后拢起扎好，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来工地，很难能保持一直优雅。
司机地递给他们水之后，就踩着油门往前开，韩栗正昂头喝着水，被车的惯性一带，瓶里的水一不小心，倒了大半到她的唇边和前胸，她小声惊呼了一声，前面的赵霆行回头看她，就见她手忙脚乱在找纸，胸前的衬衫湿了一片，能看见里面文胸的纹路和颜色。
他冷哼一声，怀疑她是故技重施，他不可能上她的道儿，转身从前面抽屉拿出一包纸，头也不回地往后扔给她。
韩栗被前面忽然扔过来的东西砸了一下，一口气提起，抬头想骂人，却见落入怀中的是一包纸，那口气又顺了回去。
“谢谢。”
她坐第二排，除了刚才赵霆行回头看她，她的旁边以及身后的同事都不会特意凑到往她面前看，所以只有赵霆行看到了她的狼狈。
不过她也无所谓，哪里没被看过？
转向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