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扶弱,在洛阳一地颇有威名。如今在家中开了座剑馆,各地游侠纷纷慕名前来求教……”史阿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菜肴一扫而净,意犹未尽地向老董说着王越的情况。
看得出来,他还没吃饱。
李儒见状,止不住面露鄙夷,又看了张绣一眼。张绣这下头垂得更低了,没想到之前跟他交往还比较正常的史阿,今日表现竟如此不堪。
“再来一份蒸鸡,一碗米羹,三个胡饼!”老董神色倒是笑眯眯的,对史阿越看越满意,还招呼着又点了菜。
“不,不必了,某已经吃饱了。”史阿再度面红耳赤,摆手推辞道。
“不是给你要的,是老夫还未吃饱。”董卓又找理由不给他推辞的机会,执意让店家又上了菜,道:“听闻王师曾在宫中任职,为何后来又隐于市井?”
“有权有势的酒囊饭袋居高位,奸猾逢迎者如鱼得水。师父武艺高绝却出身微寒,在宫中多受排挤,一怒之下便远离了那腌臜之地。”看着新上来的菜肴,史阿两眼放光,垂涎三尺。
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看向董卓道:“董君豪爽大气,又细致入微,明明是赠予在下宝剑,偏说自己不会用剑。明明是替在下点菜,又说自己要吃,处处照拂着在下的面子。”
说着又看向张绣,道:“也难怪如张贤弟这等心高气傲之人,都对董君赞不绝口、以命相报。”
“今日耽误董君已久,这便带董君去见师父。”
老董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嗯,看来李阿姨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
随后,史阿又看向新上的菜肴,小声地道:“董君,不知这些可容在下带走,献予师父和师兄弟们尝尝?”
“不行。”董卓却蹙眉摇了摇头。
史阿顿时面红耳臊,神色窘迫,连雄壮的身子似乎都小了一圈。
随后,又听董卓嘟囔道:“才这么点儿,又怎么够吃?……店家还有多少肉食和胡饼,某全要了!”
一听这个,史阿当即激动不已,猛然起身来就要向董卓施礼道谢。
然而他忘了,虽然之前接受了董卓带鞘的佩剑,却还没舍得替换下腰间没鞘的铁剑。此时动作如此剧烈,幅度又很大,锋利的剑刃不由荡在了胫衣的破洞上。
‘刺啦’一声突兀的响声,即便在嘈杂的酒肆,也分外清晰……
满堂食客目瞪口呆地看向史阿,只见漫天木棉花絮凌空飞舞,再飘然落下,一如初冬的第一场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