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浑身的伤痕痛得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而康云艺、冯泽宇和周立刃在下面一边说笑,一边吃着西瓜。
三人讲着粟特的家乡土话,叽哩哇啦,在思无邪耳边聒噪着。他觉得脑中好像有无数只老鼠在啃食他的脑仁一般,又烦又燥。
粟特人注意到了思无邪的异样。他们故意提高了音调,笑得更大声了。冯泽宇肥胖的身体慵懒地躺在床上,不时将西瓜子吐向思无邪的方向。他吐西瓜子的时候,故意发出响亮的“呸”的声音,仿佛在指桑骂槐。
思无邪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向冯泽宇狠狠地瞪了一眼,却不想冯泽宇刚好吐出一颗西瓜子,一阵冷风带着西瓜子和冯泽宇的口水,落到思无邪的身上。
思无邪一下子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粟特三子。他刚要发作,冯泽宇却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这两天总想着后天的大比试,有点上火,吃点西瓜泄泄火,希望没打扰到你吧。“
距离八十四人的大比试只有一天了,此时冯泽宇故意提起来,实则是在揭思无邪的短处。思无邪金刚怒目,挥动着拳头便向冲下去和他大打一架,但是他想到只要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可以成为见习剑仙,实在不能再此时多生事端,于是就忍了下来。
他艰难地挪动身子,爬下床,步履维艰地走到了屋外。
青石板一如昨夜的清凉,少年站在玉树峰上,遥望着对面的蓬莱峰,只见一豆烛火,摇曳在缭绕的云烟之上。
那烛火明明那么微弱,却如一团烈火,炽烤着他年轻的心。
他痴痴地望着那烛火,身体一阵疲惫,一阵酸楚。恍惚中,他仿佛看见那烛火幽幽地照在林月桐清丽的脸庞上,在墙上映出她勤奋苦读的身影。
明天,她会学习到怎样的新幻术呢?
想到这,思无邪蹲下身子,想哭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声。
激烈的情绪在少年的心里激荡,一阵寒风吹来,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片浮萍,在漫无目的飘荡着。
此时,他想起在流民街血战中握住自己的那一双温暖的手,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幽幽地响起:
”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咬咬牙坚持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思无邪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望着远方的烛火,挥舞拳头,将胸口捶得哐哐作响。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思无邪将自己洗漱的干干净净。绕过喧闹的玉树殿正堂,直奔伙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