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衔紧紧把衣服按在心口,用力收紧,指尖轻抖。
他也是有人在意,有人关心的。
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在他心底翻涌,涌到咽喉处,堵得他发不出声。
等他整理好心情,换上崭新的衣裤时,郁葱已经躺在她柔软的炕上睡着了。
小嘴微张,打着轻鼾。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
瞅着她眼下淡淡青色,既心疼,又感动。
从没想过,原来也有人愿意为他点灯熬夜的缝制新衣。
小时候,晏妈给舒三伯、舒白藤、舒赤檀,都做过新衣服,只有他没有。
他表面不在意,其实只不过是在认清现实后,把心底的渴望深深埋葬。
“喔喔喔!”耳畔传来大队上公鸡的打鸣声。
他把她厢房窗户的插销插好,又关好门,隔绝外面扰人的声音。
回到他自己屋里,近似虔诚般的把中山装和衬衣脱下,叠的方方正正,摆在床头。
他希望……小姑娘能第一个看见自己穿上她亲手缝制出来的新衣裳。
换上平时穿的旧衣服,拿上小姑娘的本子,去晒谷场代替她给社员和知青记录出勤状况,并发放农具。
考虑到安全,他把东院的大门从内落下门栓,又从墙头翻出来上工。
社员没看到晏衔身边的小身影,纷纷上前关心。
杨国祥伤了腰走路困难,就让杨家族亲背着过来。
他准备了一肚子抢权夺势的话过来,扫视一圈人群才发现傻妞没来。
“葱知青,怎么没过来?”
“我替她一天。”晏衔没有说原因,直接说结果。
虽然,他想告诉全世界,小姑娘是因为给他点灯熬夜做新衣服才起晚的,但考虑到她的名声,又生生地把喜悦给抑制住了。
社员们对晏衔不敢多问,各自拿好农具就准备下地头挣工分了。
杨国祥顶着一张浮肿的脸,道“稍等,我给大家伙重新分派好地头,再去上工。”
“现在的活我们都干一个月了,不用换了。”王滚刀肉非常不愿意。
“那哪行?按照规矩是要交叉种地的。”杨国祥就知道有人生了外心,眼神暗藏阴狠,道“你这是要公然违反规矩?”
“哪里的规矩?谁定下的规矩?还不是杨大队长自说自话?”晏衔直截了当的三连问。
他不允许杨国祥在小姑娘付出的心血上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