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了起来。
吓得土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
六月的傍晚,城北显得更是忙碌。人来畜往,毕坤熟视无睹地在回潮中逆行。一个多月前三条血迹斑斑的尸体静躺的景象,早被忙碌遗忘。农耕的需要,水转翻车修缮了一番,水更急了。东边的枫香树林,依旧。林前那颗硕大古老佝偻的枫香树,不停地流淌着黑色的浆汁。一只鸿雁落在树稍上,左顾右盼,透着一股无助的期盼与忧伤。
“这黑夜说来就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说黑就黑了。还好早点来,这夜里还真有些瘆人。”她靠近他,依赖他。
“不怕,这就是黑夜该有的景象,我和再思他们晚上来抓青蛙时,就喜欢这声音。”他牵着她,给她勇气。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她笃定地。
“三少,你没事吧?”她焦急地。
“别费心思了,今天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一起。”她视死如归地。
这些来的太突然,让他至今尚未完全接受。想起那日在一枝黄花儿洼地,刚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好莘岚。转眼,他还没来得及守护,也没来得及保护,莘岚就被神族残杀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如何跟自己的内心和解?
他轻轻捏紧手上的那把木梳,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像林中走去,有些发憷。当走到莘岚最后被踢飞入林的地方,痕迹已经全无。夏天的植物生长太快,更替太快,又在昨天哪场雪的笼罩下,早已失去了它的痕迹。
这世间便是如此,对于你伤心欲绝的事,你还在忧伤里无法自拔,别人很快遗忘在风里,没人在乎。
宛若枫香树稍上的鸿雁,早已被雁群遗忘,孤零零的。
……
六月的夜雨,经常玩突袭,又时来得挺及时。
雨后春笋一夜间冒出大地,竹子快速成长,关节胀得直响,原上芳草萋萋离离,林间参天大树又增加了一圈年轮。六月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季节,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疯长。尤其是那夏天的绿色,又浓又深,霸占得漫山遍野。虽然是映衬着花朵,但事实上却是绿肥红瘦。
毕坤没有撑伞,任雨水打落,他麻木地走向鼓楼。沿着看不清的楼道,数不清的台阶,摸不完的拐角,行尸走肉般登上鼓楼顶。
吴府鼓楼顶的议事厅,窗格紧闭,没有灯光,显得异样的昏暗。他的眼前,呈现了四月二十八日鼓楼顶议事的景象。
“毕坤小友,被神族挂到斩杀天才悬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