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房里,众人退去,仿若舞台谢幕般,孤寂地顿时冷清了起来。屋里孤零零的俩人,伫立着,有些尴尬,胡春香更是莫名其妙地娇羞得脸色一阵绯红。
按说呢,作为河船女,应该是调教得要哭能哭,要脸红能脸红,要笑能笑,随时配合情调,又特别能唠,才能出阁。胡春香或许不同,是因为当时毕坤要一位识字的。所以,店小二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她来顶上。
刚才一阵绯红,是她想起自己这几日,无故地对毕坤有着些许的惦念和依赖来,还在心里暗暗作了一首诗:
百年相遇几时辰,今世不逢弃此生。
往事追思怜薄命,心头话涌抚萍身。
月斜人静戍楼中,卧听铜龙,起听铜龙。夜半哀江响半空,声也相同,气也相同。
相思无尽五更穷,心在巫峰,魂在巫峰。恩爱此相逢,闲倚东风,倦倚东风。
园红杏壁青窗,繁华昔已空,今朝又见数枝红。莺儿莫带东风去,只恐桃夭无力笑东风。
风清月白,把其香入客吟中。
毕坤见状,转移话题道:“对了,很多女性没有识字,您是怎么识字的?”
“早上我跟您说过,我出生在看春坊的一个儒士之家。”胡春香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娇羞回应。但还沉浸在诗里,说起话来还有些拽词,文邹邹道:“‘才子文人谁且说,此身岂甘老蹒跚’这是我的座右铭,励志成为一位女性诗人。”
“原来如此,幸会,幸会!”毕坤仰慕了好一番,注视著胡春香,停顿了一会,沉声道:“那以后的域录就请您读给我听了。”
胡春香听到毕坤这话,目瞪口呆,惊喜交集。过了好一会,笑逐颜开道:“真的么?那太好了。”
“当然是真的,就看您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
胡春香欣喜若狂,不由自主地上前依偎入毕坤怀中,喜不自禁将毕坤紧紧地拥抱了好一番。
毕坤漠然,沉声道:“我们继续讲域录吧!”
胡春香一把推开,张皇失措地,唯唯诺诺道:“好!”
“你选各域的界口讲讲吧!特别是地理位置、实力、界口出入管理上。”
没等二人就坐,胡春香便羞赧地娓娓道来:
“离开古州最近、最可能出入的界口便是东南口的怀远。怀远如古州,亦是三江汇聚。西北是都柳江,可达古州来;东北是寻江,入桑江,可至正东界口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