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经愣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一道颀长笔直的身影,混沌的眼睛透着锋利,表情冷淡:
“知南,你把他请来干什么?”
从前的忌惮在三年的时间变成了不屑一顾,顾知南挑了下眉,指腹摩挲着袖扣:
“秦老先生不是一直想要和S集团的人见面吗?”
“那和沈家小子有什么关系?”
秦经烦躁地将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苍老的皱纹沉淀着:
“知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知南无奈摊开手,笑意莫名:
“秦老先生确定不仔细看看?”
心下的怪异越来越深,心底某个荒诞的念头一经冒头就被掐灭,秦经顶着浑浊的眼睛,蓦地抬脚走了过去。
好戏开场了。
顾知南招手,从侍从手里拿了一杯红酒,懒懒晃了晃,眉眼笼下一层阴翳。
顾家的宴会办得隆重正式,却又不大肆奢靡,或许是因为有许多政界大佬出席,增添了几分严肃的气息。
穿过宴会厅,青年挽着精致漂亮的女孩儿优雅出现在视线里,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站在顶端意气风发的故人。
这是S集团和政界合作开发项目的首秀,每一位参加的人身份都不容小觑,是以不少人默默打量着青年,以及站在青年身边貌美昳丽的女孩儿。
拐杖声音由远及近,混杂在交谈声里,竟也清晰起来。
青年不紧不慢地掀了下眼皮,垂下的指节被女孩儿柔软的小手握住,宛若细腻的流水,无声无息抚平聚起的阴霾。
沈念寻轻轻回碰了碰女孩儿,下颚微扬,姿态矜雅,清隽的眼底却看不清情绪。
直到秦经走到两人面前停下。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比如面前还不到耄耋的秦家老先生,气色已经远不如三年前了。
看人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带着算计,可他偏生喜欢用温和掩盖,以至于脸上出现笑容时总是违和的。
秦经不冷不热地将目光从身形笔直颀长的青年身上移开,缓慢落到面生的女孩儿身上,苍老的眼神凝着锋利,可又带着某种笃定:
“小姐名下的S集团,从名不见经传到如今炙手可热,真令我们这些老东西赞叹。”
云昭微怔,怪异地看了一眼面前浑身笼罩着黑气的老者,拉着青年往后退了一步。
那么多黑压压的脏东西跟着,气数不好,可不能让阿寻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