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深,万籁俱寂。
周老眯了眯有些发酸的眼睛,低头注意到了桌上被墨迹浸染的书信,深深叹了口气。
他拿起纸张团成一团,又重新铺开了一张信纸,提笔逐字逐句认真写下:
【路遥子侄于二月中旬抵达清河,同行共四人。
其中一位宋姓小友乃辟幽先生之徒也是医古弟子,同老夫也有些渊源。只可惜身中奇毒,乃苗疆镜花,怕是时日无多。此子天资卓越,心性坚韧,如此少年英杰,薄命早逝过于可惜,还望师兄念在同门之谊,替那孩子寻一寻忘忧前辈。
他们此行会途径绿隐门,若有消息烦请递至燕峰师侄,我也会去信一封说明情况。】
写到这儿,周老本准备停笔,转念间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眉间微蹙,神情气愤,接着写到:
【路遥子侄着实顽劣,他不仅拆了我的屋顶,还偷喝了我私藏的酒酿。想我一把年纪还要追在他屁股后面撵,成何体统!
还望玉英师妹好生管教,切莫娇惯了孩子。】
气冲冲的写完,周老捻着胡子思忖再三,想了想玉英那暴脾气,又加上了一句:
【路遥子侄毕竟年幼,顽劣了些也属正常,师妹当与其好好说道,切莫动武。】
停笔后,周老等墨迹干了将信纸折叠卷起,放入小巧的竹筒中,绑在窗边等候多时的信鸽腿上,又顺了顺毛,轻声道:“去吧!”
信鸽咕咕叫了两声,展翅没入黑暗之中。
*
第二日一早,楚莲动洗漱完就跑后厨去忙活了,美名其曰看看早饭吃的啥,实际上是为了躲人。
昨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坚决不承认那跟着了魔似的人会是自己。
天呐!
她竟然幻想自己是个女书生,而宋既白是那诱惑自己的男妖怪!如此香艳的情节竟然是从她那纯洁无比的大脑中幻想出来的。
楚莲动哀嚎一声双手挡脸,被遮住的脸上红云遍布,只能通过发烫的耳廓窥得几分。
正在揉面的厨娘被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没事吧?”
楚莲动依旧不可能把脸露出来,声音闷闷的回答:“没事的,大娘不用管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厨娘本就是个八卦的性子,又看她年纪不大便好奇的多瞧了两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边干活边打趣道:“姑娘怕不是有心上人了?不然怎的脸这么红哩!”
这话不知道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