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日光也变得晦暗,而到此时,他也才过了小白林有三里地,而距离燕城却还有整整十里山路。
他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朝着燕城走去,越走越快,到了后面已然近乎是发足疾奔。
但天上的日头却丝毫没有随着他的心意落的慢一些,日头向西而行,不一会,天便暗了下来,四周陷入一股死寂,同时,几声狼嚎鬼叫便在山林中回响,很是骇人。
这里距离燕城还有整整一里地,说远也不远,可夜晚的山路可不是白日那么好走的,先不说妖孽猛兽之类,便是那些可乘着夜色荫蔽来到人间的阴间鬼怪便足够他死千八百回了。
“上坎下震……屯卦。”秦墨掐指一算,随即面色凝重,他随着那算命先生也学了几年,易经中的粗浅修行也已知晓,寻常气象,叩指可得。
而上坎下震乃是水雷不合之相,春木更新,艰难险阻之意,此行大凶,后将顺利,乃大凶转大吉,但此时难熬的,便是这前面的这一卦大凶之时。
天地间阴风呼啸,他心中愈紧,脚下更快了,而听得嘎嘎一阵声响,一群乌鸦从树林中飞出,随着浓重的黑色阴气漂浮在他的上空,盘旋不止。
生人本就是鬼物最喜,更何况他身上还背着一群血淋淋的生灵,更是容易招惹邪祟。
随着阴气越发浓郁,地上的树叶开始滚动起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凭空浮现,黑色的怨气冲天,很是可怖,白影披头散发,双手僵硬的平直举起,立在秦墨前方不远处。
他脚步停下,伸手向腰后一抽,手中便出现了一柄桃木长剑,桃木属金,主杀,而剑又是杀人饮血的凶煞之物,那白影当即被吓的停住,不敢再向前。
秦墨取下腰间一个布袋,桃木剑伸入,沾起点点香灰,口中念念有词,喝道:“敕五方阴鬼,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名字。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那香灰上发出淡淡金光,要说以他那点绵薄修为,可做不了这驱鬼把式,只不过是借助桃木剑的凶煞气和那姓苏的算命先生留下的香灰施展驱鬼咒法罢了。
金光渐退,香灰粒粒飞出,朝着白衣鬼扑去,白影刚要躲闪,忽然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张泛黄的符箓,直奔着白影而去。
那符箓可比这劳什子的香灰好得多,一道璀璨火光乍现,那白影当即被焚烧成灰,化作缕缕青烟。
树林中,一个肥胖的高个道士摇摇晃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