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泽尸体躺在巨木扎成的筏子上,荒草碎木至于其间,活下来的士卒互相搀扶立于两侧,还有闻讯赶来的士卒家眷,梁鹄带来的一千援军也在其中。
马越持强弓立在岸边,彭脱握火把于身侧,看着木筏随水流慢慢流走。耳畔阵亡士卒家眷的低声啜泣,周围士卒哀伤的眼神他都看在眼中。
这样的情境下,他低声说道:“八月初,承蒙刺史大人青睐,我初任队正,将一百士卒划我名下,拨我钱粮辎重。我领命带尔等训练,略有成效。十一月我出陇县入金城,回来的时候营中多了二百弟兄。某依仗手中兵刃闯出勇名,弟兄们对我多有尊敬,我虽未带尔等训练,却多有来往,我记得,记得每一位死去的弟兄的姓名!”
马越忆起士卒们嬉笑的脸庞,仿佛他们在耳旁嬉笑:“队率大人好!”
鼻子一酸,泪便以至眼眶。
“如今一战,马贼凶狠,杀某如此多兄弟,晌午出营时,他们的音容相貌还记在脑中。如今却都已阴阳相隔,他们,他们再也回不了家了。”
一滴泪划过脸颊,马越并未伸手拭去。
“诸君,随我送兄弟们一程!”
木筏已顺流游百步之遥,马越搭箭点燃射出,火箭划过天空,射在木筏之上。
“呼!”
火焰吞噬了木筏,远处的青烟好似阵亡将士的灵魂,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