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酉初,第一场考试结束,共淘汰匠员三三一人,留下三百三十整。
瓿知乡算上王葛、张青,留取十二人。
被留取的匠员必须把制作的成品带走,不得留在场内。还要找各自的乡吏更换号牌,每场被淘汰,号牌均归匠员所有,这也算一种资历证明。绝大多数匠员是考不上匠童的,但凭借号牌,总比普通匠人容易当佣工。
终于出来考场了,木乡吏收走王葛等人的旧号牌,更换完新牌后,说道:“你等今夜不得乱跑,明日卯正从东门进场,比赛区域更换,比赛所用的材料不变。所以个别匠员注意调整第二场的材料用量,不要到第三场时发现没有可用的了。”
随着齐唰唰的“是”,木乡吏露出欣慰笑容:“也不要总绷着,到附近逛逛,天黑后回来此处即可。另外,清河庄正收购制品,你等可去看看,增长见识。”
小匠员们跟着家中长辈走开,木乡吏这才拿出钱袋,递向王葛:“天黑前回来。”
“我用不上钱,麻烦大人再替我保管,我现去把这个卖了。”她笑盈盈摇着头,抱起竹编的量器,赶紧往清河庄收购点走。
一路走着,王葛发现百姓不但没减少,还更多了。尤其收购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不光匠员在问价,更有远地赶来的各类买卖人,也在跟清河庄互通生意。
“王阿姊,快,这边人少。”张青喊她,他阿父紧跟在旁,一手抱着竹席,一手护着儿郎。
王葛过来,礼貌的叫人:“阿伯好。张阿弟。”
“女娘一人就敢来县城,比我家阿青强!”张父四十余岁,天生一张喜庆脸,夸的王葛抿着嘴笑。
她立即夸回去:“张阿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小郎呢!”
张父心花怒放,张青害羞脸红。
不一会儿,轮到他们。张青制作的竹席卖了一百个钱,父子二人高高兴兴的去食摊了。
王葛的组合量器卖了一百二十钱,这可把她高兴坏了,赶紧把刚赚的钱再交给木乡吏保管。
次日天气不好,十二个匠员随木乡吏从东门进入时,天黑的不正常,幸好考生们搭的雨棚也随材料一起移过来了。
整个比赛范围缩小,北门和西门封闭,只留东、南出入口。
开考时刻,雨也下起来了。
桓真腚上的疮伤终于结痂,这一起来,又裂开少许。可他仅微吸口气,还是缓缓走到窗口,推开窗,看雨丝顺着一溜溜瓦檐飞淌。
人间罪恶,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