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睡熟后,谢玄晖起身,步步朝她床榻走去。
人体自有微光,只是常人难寻。
多年前,谢玄晖第一眼见骊北就感到她的光纯粹,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现在骊北周身原本澄澈的绿光,却明明灭灭,不时掺着丝丝不祥的黑气。
谢玄晖凝眸看了片刻,蹙眉。
自从骊北从西荒回来后,身上凶煞之气一直没处理干净。
她夜夜梦魇也是因此,这几天,他都在午夜时分来帮她处理死眷留下的祟气。
可消灭后,就有新的冒出来,源源不断。
这样对她修炼绝非益处,越往上走晋阶越凶险,万一紧要关头,祟气作乱,严重会有生命危险。
他思虑良久,眼见骊北又陷入无尽梦魇,叹了口气。
“呲”一声,所有明灯自燃。
骊北坐起,眼神空洞如同行尸。
“骊北。”
谢玄晖唤她。
她默不作声,而是极缓慢地转过头,谢玄晖发现,她的眼眶里全是眼白。
骊北猛地朝他扑过去,伸手就要掐他,谢玄晖早有防备,单手缚住她。
力气用得巧妙,生怕捏痛了她。
“阿骊。”
他声音略暗哑,
“该醒了。”
他身上散发出柔和莹蓝光辉,龇牙咧嘴的骊北登时顿住。
骊北做了个极凶险的梦,无头死眷追她,她跑得差点断了气,却怎么也跑不出漫天的白雾。
忽而她面前一道蓝光闪过。
白雾潮水般散去。
骊北睁眼,瞳孔颜色恢复正常。
她下意识抓住谢玄晖的手,大口喘着粗气。
心跳得飞快,她干巴巴咽了口唾沫。
待她缓过神,只见谢玄晖静静瞧着她,二人间距离不过咫尺,她甚至能从他深潭般幽静的眼底望见,自己头发贴在脸侧,狼狈至极的样子。
他的手温暖有力,掌心处一层薄茧。
重要的是,他没有动,任她濡湿的手抓着。
骊北被这个想法烫到。
快速缩回手。
她忽觉特别疲倦,仿佛灵魂被加了重。
不想问他今夜留在这是不是察觉到了她这些天的异样。
模糊间,只听谢玄晖道:“睡罢,不会再做噩梦了。”
次日白天,谢玄晖跟黑眼圈深重、脸色蜡黄的骊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