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掌嘴。
“吴管妇好大的脾气,主子审问,竟也有不应的道理。”
任再好脾性的人,也扛不住下苦力的婆子们打的脸。何况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吴管妇,更受不住没轻没重的掌嘴。
终于,吴管妇忍不住抬起红肿的脸颊辩解,吐字含糊不清:“小姐冤枉啊,许是夜黑,仓库管房老眼昏花,给咱们错了也极有可能。既然都已经做成书案了,小姐就君子不夺人所好,赏给这群孩子们吧,他们无父无母,可怜极了。”
“其实,本小姐也可不再深究。”苏婉凝听着门外脚步声走近,抬高音调,“就罚你二十大板,送去浆洗房给学思堂的孩子们补洗衣物吧。”
她笑着弯下身,体贴道:“既然吴管妇爱护孩子,就该踏踏实实地做些有用的事情,干净清爽的衣服可比华丽的书案好用得多。”
苏婉凝抬眼与刚跨过门槛的庆云长公主对视,依旧是满脸笑意,凑到吴管妇耳旁,“哦,对了,吴管妇,我记得你身上这件云锦布匹珍贵,可顶得上十套书童的棉衣了。你的眼神应该是太好了,比主子的眼光可好多了。”
她有心靠近吴管妇,素色衣裙在纹饰精美的云锦衬托下,更显得黯淡无光,老旧发白。
亏得苏婉凝颜色生得极好,让人头一眼被容颜吸引,忽略了衣物配饰。
现下明眼人一瞧,堂堂侯府嫡小姐,穿的竟还不如一个管家的婆子!
“阿母,您说呢?”
苏婉凝笑盈盈地抬起身,目光直视面色不虞的庆云长公主。
庆云长公主来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刚好将苏婉凝发难吴管妇的话听得清楚。
再加上下人们的通风报信,前后一联系,庆云长公主也很难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左右不过是一板书案,库房里御赐的木料你再去挑便是了。学思堂的稚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又何必揪住不放。”
苏婉凝偏生看不惯阿母风轻云淡的态度,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侯府嫡女,所以理应在弱者需要时毫无保留的给予?
那如果下次关乎到性命呢?
苏婉凝想到这里,忽然笑了,“阿母在说什么,婉凝不懂。女儿只是在教训一个欺上瞒下的家奴,又关学思堂何事?”
庆云知她心中有气,也不愿让外人看侯府的笑话,只得低声交谈。
“吴管妇平日里尽心尽力看护学思堂的孩子,你却为了一个书案不留情面地呵斥惩罚她,又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