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相称的笑容,说了一番“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我们能办到的事,我们一定办”之类的话。二人仿佛拉锯一般来往了几个回合,海蓝终于说:“唔,我当然也是不愿意看见你们有麻烦……那孩子实在不肯去清污的话,我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
班佳明十分配合地接了球。“噢?什么办法?”
“我那片区域里,有不少人生活艰难。和你们高塔家人不同,他们都是穷苦人,清污也愿意。为什么不让那个米……米什么的孩子,花钱雇人替她去清污呢?”
不少人都是这么干的;海蓝说的都是实话,对于胖督办来说也不是新闻了,他宽大的脸上一点意外之色也没有。
“不过那孩子家里好像没钱……哎,我说什么呢,你们高塔想必是能拿得出钱来的嘛。”她又补充了一句,随即报上了价格,恰好是伊丹工费的一倍。“每小时只要四十个铜币就能雇到人了。”
班佳明立刻摇起了头,下巴一颤一颤的。高塔家发下去的工钱,每小时只有二十铜币;他当然不可能同意搬用族内经费,给某个哭闹着不工作的底层孩子填窟窿。
“这就不好办了,”海蓝一副为了高塔家十分操心的样子,说:“我倒是可以替你们多跑一跑,找找人,争取把工价降下来些……说实在的,我甚至不介意自己贴点钱,补进工价里呢。”
班佳明看了看她,没接话。世上当然不会有这样无私的好人,他还在等海蓝把此行真正目的说出来。
海蓝没让他等多久。
“班佳明先生,你知道‘红丝绒航船’吧?”
班佳明当然知道。
在海都,稍有见识的人都听说过“红丝绒航船”:它不是一艘船,它是一类船——也有人说,“红丝绒航船”最能代表海都精神中,激进狂热、无忌无畏、甚至令人不安的那一面。
海都的边缘人、受家族处罚的人、走投无路的穷人;或者是狂热的冒险家、宝物猎人、一心想突破的海洋学家……一拨又一拨形形色色的人,踏上一艘又一艘或大或小、或新或旧的海船,向鲜有人探索过的海路出发,寻找大海的尽头,怀着新大陆的梦想,发掘前人从未发现过的奇珍异兽、稀有植物、机关材料,或宝藏矿石。
“红丝绒石”大概是这一类探险船迄今为止最出名的收获了,海都中,至少有一半的机关种类都需要用上这种材料;它的出世,创造了许多富翁与传说。从那以后,“红丝绒航船”这个名字,就意味着它们对好运的祈求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