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哪像个遍身罗绮的纨绔子弟,分明是百炼成精的狐狸啊。
他朝她勾勾手指,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去,打开木柜,取出里面的册子,翻到最近写的那一页——
“幽州流民一十四人,男一十二人,女二人,俱葬于綦山岗阴面松林之旁。”
他把手指划过那一行字,然后无声地指一指外面一座小山坡,嘴唇一张,做了一个“走”的口型。
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门,他又用扁簪子把那个门闩一寸一寸挪回去,艰难地重新卡上,一挥手示意她走。
黄梓瑕终于明白为什么李舒白让她找周子秦来了,这家伙简直是个惯犯,手脚太灵活了。
走出好远的距离了,黄梓瑕终于问:“你……之前经常干这种事?好像十分轻车熟路嘛。”
他洋洋得意:“对啊,我就这么点爱好,我跟你说,我的仵作功夫都是在这种无主倒毙的尸体上偷偷练出来的。”
“开门闩的本领,估计在长安也是一绝吧?”
“一般一般啦,练了好久。”
“其实我想问一下,旁边的那个窗台的栓好像一拨就能开,你为什么一定要从大门进去呢?”
“窗……窗台?”周子秦沉默了,黄梓瑕走出好远,终于听到身后一声哀嚎,“我浪费半年多才练成的本领啊!谁能还我没日没夜练习的汗水!”
走到那座小山坡下,他们系在那边的马正在踱步。
周子秦把马牵到小山岗的北边松林,看到一块刚刚翻过的新土地,知道该是这里了,于是便将出发前挂在马背上的箱子拿下来,打开取出折叠的锄头和铲子,丢了一把给她。
她拿着铲子不敢置信,问:“你连这东西都有?”这也太专业了吧?
“嘘,别提了,这也是夔王在兵器司里帮我弄的,被我爹发现后,我差点没被打死!”他泪流满面,然后又从箱子中拿出一头蒜,一块姜,一瓶醋。
黄梓瑕还以为他要再拿出个馒头来的时候,他已经取出两条布,把姜蒜都锤烂,混着醋揉在布上,然后递给她一条:“蒙上,尸臭很厉害的。”
黄梓瑕想起一件事,赶紧说:“据说这几个人是犯疫病死的。”
“那就更要蒙上了,蒙紧点。”他得意地说,“虽然不好闻,但这个可是祖传秘方。”
黄梓瑕几乎没被那个味道熏晕:“你爹不是当官的吗?还祖传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我家祖传,是我求了好久,套了好几个月的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