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放着一口直径足有一尺的圆形琉璃缸,缸内有数条小鱼游来游去,有黑有白,最多的,是红色的。
黄梓瑕看着这个人与这些鱼,只觉得一种可怕的压抑让自己十分不舒服。她转过身,加快脚步,几乎逃离般走出了立政殿旁边的小花园。
她走得太急,以至于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不久便出现了王皇后的身影。
王皇后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看着快步离开的黄梓瑕,低声说:“她就是黄梓瑕,夔王身边那个杨崇古。”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依然看着黄梓瑕离去的身影。她走得很快,仿佛在逃离一般。
“她对我们,真的能有什么价值吗?”王皇后又问。
他笑了笑,终于开口说话。他的声调略高,语气却低沉,透出一种令人觉得矛盾压抑的悠长韵味:“急什么?等你回宫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王皇后微一扬眉,问:“她真能成功?”
“就算她不能成功,你有我,而她有夔王,这样若还不能保你重回大明宫,那什么人能保你?”
王皇后微抿双唇,桃花般颜色的唇瓣上,因为精神焕发而显出一种艳丽的血色,令她更加美艳不可直视。
那人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低头观察着鱼缸中的小鱼,然后自言自语道:“哦……好像小鱼们饿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将食指放到唇边咬噬,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将自己的手放到鱼缸中,随着鲜血的洇开,鱼缸中的那些小鱼顿时活泼泼地游动起来,围聚在血腥的来源处,竞相贪婪地舔舐他手指上的伤口。
王皇后站在他的身边,冷眼旁观。
那些鱼聚拢在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旁,淡红色的血与艳红色的鱼,看起来就像是大团大团的血花一般。
她忽然觉得自己略有不适,便转过头去,将目光重新投在远处的黄梓瑕身上。
黄梓瑕穿着绯红的宦官衣服,快步走到宫墙的尽头。天色渐晚,她就像滴入墨色中的一点朱砂,眼看着被吞噬殆尽。
有时候,黄梓瑕真的是佩服李舒白的。
别的不说,一个人可以什么事情都管,什么衙门都操心,什么外邦都要打交道,也不能不算是一种奇迹了吧。
她这样感慨着,在户部蜷着脚嗑瓜子,拿着刚从大理寺拿过来的卷宗,想着那个案件,一遍顺便看着李舒白坐在案前处理各种案宗。
“王知事,这是你前日撰写的律疏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