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然后跟在周子秦身后,进了陈尸房内。
里面几张空的竹床,屋内侧一个地窖入口。他们顺着台阶走下去,越下越深,越来越冷。蜀郡夏日炎热,尸体很难保持住,所以两年前重修义庄时,禹宣与她一起商讨出了一个办法,在陈尸房内深挖出数个地窖,用青砖厚厚砌墙,只开几个小风门通风。又多设厚门,冬天的时候取冰放在里面,盛夏的时候如果进出不是特别频繁,里面的冰块可能一夏都不会融化殆尽,十分适合保存尸体。
顺着台阶越往下,里面的寒气越是逼人。而在这样的阴寒之中,唯有他们手中的小灯投下些微的光,在周围的石墙上摇晃,更显得阴冷。
周子秦带他们进了玄字号小室,那里面透出了隐隐的烛光,有个女子正站在一具尸体前,一动不动地站着。
那身上的布衣与简单挽着的发髻虽然简素,但她那纤细匀长的身影,让他们顿时认出了她是谁。
正是这一代的公孙大娘,公孙鸢。
黄梓瑕立即便知道了周子秦口中这具蜀郡最美的尸体是谁。
他们两人走近,公孙鸢回头瞧了一眼,烛火在周围的冰块折射之下,如同数条跳动的虹霓在她周身萦绕,让她整个人不可逼视,连满脸的泪都显得晶莹剔透。
她抬手擦去眼泪,向着他们裣衽为礼,声音喑哑道:“周捕头恕罪!我从扬州赶来这边,却未能见到小妹最后一面,因怕成为终身之憾,所以才央求姜老哥让我进来看一眼,还请周捕头见谅。”
周子秦赶紧说:“不碍事,只要你不动不碰就行,。”
“我知道的……我只站在这里看着,绝没有近前触碰……”她说着,刚擦干的眼泪又涌出来了,“我知道……阿阮躺在这里,必定很冷的。”
周子秦说道:“此案其实也算是结案了,她与情郎应当是确定殉情无疑。那位温阳家中尚有远亲,说愿意将他们二人一同收殓,早日入土为安,不知姑娘的意思?”
公孙鸢望着傅辛阮的尸身,勉强点了一下头,说:“或者……等我的几位姐妹过来,至少让她们也见阿阮最后一面吧。”
周子秦点头,说:“那也可以的。”
公孙鸢向他再拜致谢。
黄梓瑕持灯走到尸体面前,示意周子秦过来。周子秦见覆盖尸体的白布只被公孙鸢拉到脖子处,露出傅辛阮的脸,便直接将整张白布都掀掉,露出她的全身。
黄梓瑕持灯仔细照了傅辛阮一遍。她衣服穿得还算整齐,灰紫衫、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