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环的脊背抖了一瞬,她后退一步,乌黑的眼眸盯着裴云归,眼中带着沉默的抗衡。
“你给我出去。”裴云归冷声道。
她几乎已经知晓个囫囵了。
碧环将此盒藏在她房中,势必要陷害于她。
至于受谁旨意,裴云归不用细细来想都知道。
季壅乾,或者是季夫人。
碧环没有动。
她的主子不是裴云归,自然不用听裴云归的吩咐。
裴云归攥紧了衣袖,叹出一口冷气。
只有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权势实在太重要了。
如今的她,人小势微,说什么都不算数,行事处处受限。
这种感觉,当真不好受。
此时,院外正急匆匆冲进来一个丫鬟,猛然瞧见屋内裴云归和碧环对质的场面,楞了半刻,却又很快回过神来。
裴云归将视线移到了方才进屋的丫鬟身上。
直觉告诉她,这丫鬟急急忙忙过来,是为了白玉盒之事。
果然,裴云归的想法即刻便被印证。
丫鬟随意行了个礼,便道:“昨日,大小姐屋里丢了一对流云碧簪,随侍的丫鬟一口咬定那簪子是裴小姐偷的,夫人已经动怒了,还请小姐随奴婢走一趟。”
裴云归冷然道:“我从不知道季姐姐屋里有什么流云碧簪。”
“哎呀。”丫鬟已经有些不耐了,两条眉毛皱着,“这知不知晓哪能由裴小姐说了算,还得一查究竟才行,裴小姐莫要消磨时间了,随奴婢去吧,若是去晚了,夫人该生气的。”
裴云归浅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便是淡淡看着丫鬟演完这处戏,能道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季府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戏精,不组个戏班,搭几个台子,唱几出戏,当真是屈才了。
裴云归不想再多废口舌,径直走出了里屋。
此刻已经月上中天,但主院内还是灯火通明。
显然,有人事事备好,只待她来了。
方进中堂,裴云归便见着了主座之上季夫人阴沉的脸。
下面还跪着一个丫鬟。
那丫鬟见她进来,神色倨傲地昂起了首,一副颇不将她放在眼中的傲慢模样。
裴云归蹙起了眉头。
这个丫鬟见着有些面熟,好像前些日子来她院中送过饭。
不过,她当时忙于锻炼,未曾细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