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蹙眉,吩咐刘荇下去,自己在院中沉思了起来。
贸然用药确实会出差错,若是碰到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一样会被瞧出来,更何况眼下时间也不够,而且裴云归不一定会配合。
添药不是一个最完美的方法。
她得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将自己从这个漩涡中摘除。
思忖之际,王盛德已经回来了,季夫人回过神,连忙迎上去,谄笑道:“公公,郎中可是找着了?”
王盛德冲门外喊道:“将人带进来。”
话音一落,便见一个太监领着一位年轻的男子进来。
男子身姿如松,眉目间一股儒雅之气,像个读书人。
季夫人瞧着松了口气,心下又不免升出几分鄙夷。
这年轻人看上去刚刚及冠的样子,医术恐怕还未入门,刘荇那毒隐晦,这人八成瞧不出来。
说不定是王公公随便拉的一个人,来陪裴云归玩过家家。
季夫人神色淡定了不少。
或许一开始就是她多虑了,季家姥爷是朝廷官员,为皇上办事,身份自是裴云归一介女流无法比拟的,王盛德许是碍于皇家颜面,才将事情闹得如此不愉快,实则还是要看人下碟,动不得真格。
如此想着,季夫人胸有成竹地跟在后面,踏进了裴云归房中。
王盛德道:“墨公子,请您务必仔细瞧瞧。”
墨郬放下医箱,颔首道:“既是公公亲自委托,某定不负所托。”
说罢,他在裴云归床前坐下。
“裴小姐,在下是来为您诊脉的大夫,还请将手伸出来。”
事先有丫鬟进来通传,请来诊脉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她便放下了床帘,闻言,从里伸出一只手来。
墨郬隔着纱绢给裴云归把脉。
时间渐渐过去,墨郬修长的眉也渐渐拧起。
季夫人一直凑着脑袋紧张看着,目光触及墨郬的神情,心也跟着跳了跳。
怎么还没好,难道这毛头小子真有两把刷子?
墨郬将手拿开,收起了纱绢,温声道:“小姐可以把手拿进去了。”
墨郬站起来收纱绢,王盛德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季夫人也凑了个脑袋过去。
墨郬淡淡道:“是有问题,方才诊脉,某在裴小姐身上发现了一种慢性毒。”
季夫人心中猛地一惊,吓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