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归抿住苍白的唇,面白如雪。
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叫她说不出话,一开口便忍不住发出痛呼的低吟,索性闭了嘴,没有说话。
李长复便更急了,以为裴云归伤及内里,不知所措地望着裴云归。
最终咬牙,还是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只是动作小心翼翼,和面上严肃的神情截然相反,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裴云归微怔,立刻伸手悄悄摸了一把衣服中凸起的信纸,敛住了一脸暗色。
不管来人是善是恶,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突然出现,不知在此潜伏了多久,此人的目的,也不知是否冲信件而来。
李长复带着裴云归施展轻功,飞速离开乱葬岗。
西北春夜的风还带着严冬的凉意,打在脸上宛如刀割。
裴云归只觉喉间涌上一股氧意,声声难耐的咳嗽便从压抑的唇齿中溢出。
李长复似有所感,抬起一只手,挡在了裴云归额前。
小巧的脸瞬间被宽大的袖袍笼于其间,冷风被阻隔在外。
裴云归只觉身心顿时舒畅,连呼吸都没有那么困难。
只是心中疑惑愈胜。
如果男子为了信件而来,倒可不必将自己照顾得那么细致,莫非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对方?
他难道真是顾凛派来的?
思忖之际,李长复已经停了下来,裴云归拨开袖子瞧去,发现此处竟然是她原本居住的那间客栈。
「我便送你到这里。」李长复看着裴云归站稳,才退开一步,从衣袖中掏出一支药膏,递到了裴云归眼前,「你身上的伤……先暂时用这药,我去帮你寻大夫,瞧瞧为何会头疼。」
「不必,我已无碍,谢过公子了。」
裴云归连忙拒绝,那阵头晕就像夏日的狂风疾雨一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现下的确已经无事。
更何况她与此人非亲非故,平白受了一次救命之恩,本就欠了人情,无以为报,断没有再麻烦别人的道理。
而且衣中信件随身携带,多有不便,她得尽快将东西藏好。
「不可,头疼是小,万一拖成了大病便棘手了,我还是去给你寻一个医士……」
「当真不用。」裴云归摇头,「我身上只带了些皮外伤,擦药便好。倘若大动干戈,弄出了动静,免不了被人猜忌,公子方才……杀害的那人,是县令府的小厮,如果县令追究,你我免不了吃一顿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