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他要去往的地方很是偏僻,一路上几乎称得上是荒无人烟。
只有一条长长的、狭窄的巷子里,坑坑洼洼的聚了一地的脏污积水,垃圾乱堆乱放,蝇蚊乱飞,散发出了浓浓的、足以令人窒息的臭味。
简直令人无法想象,到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会有一个地方,会破落得像是八九十年代的贫民窟一般,充满了绝望的贫穷气息。
郑墨踩着皮鞋,站在了一户要塌不塌的木屋前。他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悄悄躲到了一旁,透过木屋木板的缝隙,看向了屋内。
木屋的地上堆放了满满当当的塑料瓶子、纸箱等可以回收卖钱的垃圾,一屋狭窄,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只有一张小床,占了木屋几乎三分之二的空间,显得格外的大。
“咳咳……”忽然,从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嘶哑又粗粝,却又明显能够听出这是个孩子的声音。
“妈、妈妈……”断了双臂的男孩躺在床上,他呛得一直在咳嗽,嘴边源源不断的流出褐色的药汁。
他在道歉,十分的自责,“我、我……对不起,我把药都浪费了。”
“没有关系。”蹲在床前的女人满脸憔悴,却仍然努力的对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宝贝,没有关系,只是一点药而已。药还有很多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孩却好似听不到她的话,一脸惶急的喃喃道歉,身体因为害怕而急剧的颤抖,“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怕,不要怕……”女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她急忙把药碗放在水泥地上,上前抱住男孩,温柔地安慰,“我是妈妈,我不会打你,宝贝,我不会……”
她已经在努力让语气温柔到察觉不出一点异样了,只是,随着男孩害怕到牙齿都在上下打颤后,终于,女人忍不住也抖起了身体。
她流着眼泪,“宝贝,不要怕。只是一点药而已,等下,妈妈就会有很多钱。我再想想办法,让他们多给我们一笔拆迁款,到时候,你就可以装配义肢了……”
女人喃喃自语,不住抚摸他被剃光头发的头皮,轻柔道,“别怕,别怕……”
看到这里,郑墨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心事重重的转身,沿在原路返回,走出了巷口。
明明今日风轻云淡,是个再好不过的天气。郑墨的心情却沉重得无以复加,以至于他的手脚上的温度都不知不觉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