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书院距离铃山县路途遥远,老头的驴车晃晃荡荡再走了一程,终于在黄昏十分,赶到了另外一处驿站。
看到贺奇略有些惊讶的神情,老头很是得意,撅着胡子说道:“这条道我老汉走了二十多年,几时启程,那里休息,都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次,驿站中颇为冷清,只有一个八品小官穿着一身青袍,在落寞的饮酒。在大乾王朝,对于天下民生的服饰也做了规定。
按照朝廷的要求,老百姓只能穿月白色、灰色、黑色服饰,彩色是官员的专享。比如说,八品县尉、主薄就是青袍,六品就是绯色,三品是朱红,一品是紫色。
当然了,这些规定只能框住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对于豪商来说,这规定就是一坨屎,自己还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而对于高来高去的武林之中,同样如此,什么衣服品阶规定,老子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没认可的规矩,就是废纸啊废纸。
总之,这是一个畸形的社会。
那八品小官神态落寞,一人独坐饮酒,旁边既没有童子伺候,也没有伴当同游。晚霞映照在他脸上,将其脸颊照得绯红。
李强随意要了一碗青菜面,胡乱吃了点。而贺奇则是要了一碗面汤,就着饼子对付了晚餐。
他不由得在心中叹息。
习惯的力量太过强悍,比如苏英,从小担当一个家庭的重任,使得节俭的习惯深入骨髓。纵然贺奇在枣树下挖除了那二百两银子交给了苏英,可这个十六岁的丫头却当场将银子重新埋了下去,丝毫没有动用的意思。
忽然,那饮酒的小官流下泪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晚霞,夕照,泪水
这幅画面不知何故,突然让贺奇感觉到这个小官的绝望。
夜色已深,再加上十分炎热,大通铺里的味道叫人绝望。这个时代的人对洗脚没有概念,赶了一天的路之后,几十个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数十种脚臭味纠缠到一起,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贺奇早早捏着鼻子出门,宁可在外面喂蚊子也不肯到通铺里中毒。
到了院子里,月色惨淡,星光辉映,知了叫的没完没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入贺奇的耳中,细微无比,犹如情人在耳畔倾述海一般的情谊。
“白檀香请公子一叙。”
贺奇眼睛一扫,便依稀看到千米之外,一女白裙独立。
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