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的内心因她一句话安定。
现在想起来,更像是安抚。
而第一次对右繁霜心动,或许更像是心动,她把那份温柔按进了他骨髓之中。
那是他亲生母亲的忌日。
那一整天,妈妈曾经哀求的声音都响在耳边,在说着,阿岁,妈妈求求你,妈妈太疼了,多给妈妈几粒药吧,妈求你了。
曾经他太小,抵不住母亲的哀求一哭喊,一次又一次的给了母亲不该给的药量。
可他那时不知道一直这样会吃死人。
长大后,所有人都在提醒他,是他害死了他的妈妈,他永远活在自责之中。
可右繁霜知道的时候,却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温弱,小心翼翼道:“但是,这不是你的问题,这个药量一次性不致死,长期大量服用安眠药和止疼药,也只会增加耐受和抗药性,不会致人死亡。”
她那双天真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天生就带着忧伤和关心他人的温柔,哪怕她的语气平静。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会致死。”
“我保证,陈晏岁,你妈妈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她如此肯定,似乎是亲自经历过,但那安抚之意如长风拂过,让他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自责了十数年,第一次能有一个人直面而上,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刻,比任何时刻都要让他动心。
她担忧而清丽的脸庞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陈晏岁看着不远处右繁霜的侧脸,心中翻涌。
她们从来都不像,只是他独独为这份温柔和善意打动。
是他非要觉得她们像,却不能接受她们相像,不能接受她们相熟且长期相处,显得一切都如此滑稽,像个设计。
现在,她真的和句芒一点都不像了,他却没有解脱感。
因为她不属于他了。
他从小没有得到过爱,所以得到爱的时候,从来都别扭,他只是想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他想确定她不是看他对句芒那么专情又卑微,就想着也来玩弄他取乐,可他没想到,会把她试探到离开。
右繁霜,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但现在,她却深深以为她是谁的替身了。
偏偏他张不开口去告诉她,他只是想让她脱离句芒的影子,他想纯粹地和她谈恋爱,而不是掺杂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右繁霜此刻,满脑子都是苏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