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水渍,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擦头发的帕子就大摇大摆的进了云岫的屋子。
在书桌的正对面,摆着一张半躺的摇椅,那是顾六美其名曰监督云岫好生写字添置的。
“岫,来给爷绞头发。最近地里活忙碌,累的爷胳膊抬起来都是酸的。”顾六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招手道。
瞧他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慵懒的像只猫,那只猫到比他还勤劳,顾六前脚坐下,小七后脚跟着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卧下。
云岫放下手里的笔,接过帕子帮他擦拭,力道不小,顾六应是习惯了,倒也不叫疼,任她跟搓麻绳似的,摆弄着头发。
“你二娘前儿个来求我。”冷不丁的,顾六开口道。
云岫手里的帕子慢了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她说那李三郎追到她娘家去了。跪在地上求着要跟她好好过。”
“李三郎不是被抓起来了么?况且二娘对李三郎做了那样的事,就算是李三郎要好好过,能从此以后不再提这事,李家的人能容得下么?”上次打过一次照面,就看得出来那李家老太太不是好惹的,能拿刀捅人的,怎么可能会放过伤了她儿子的凶手呢。
“钱能通神,李家就是舍了棺材本也会把儿子捞出来的。”这群下面的官吏,只要上面瞧不见,能捞银子的法子是一个都不肯舍的。
“李三郎是去找你二娘私奔的,只要她同意,两个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以后好好过。”顾六扭头看了看一脸傻愣的云岫,继续道:“能抛家舍业,倒也算是真爱。”
迟疑了片刻,云岫追问道:“二娘怎么想,她同意了?”
“同意的话就不会过来求我了。”
“她难道不是来求爷帮他们私奔么?”
顾六摇了摇头,声缓缓道:“你二娘来求我,给她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儿。没有李三郎,没有云家,没有人认识她,改名换姓,从新过日子。”
“爷,李三郎为了二娘都敢杀人,舍了自己的……”舍了自己的(和谐不能说的东西),这样的人,说不是真爱都让人不信。
顾六瞌眼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些,幽幽的问道:“如果有个你厌恶至极的人,把你的手砍了,承诺一辈子喂你吃饭,你愿意跟他过一辈子么?”
“不愿意!”云岫拒绝的毅然决然“看了我的手,别说过一辈子,就是他手里拿过的饭我都觉得恶心。我宁可饿死,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顾六道:“那李三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