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内,篝火已经燃起,身罩大氅的老者正缓缓脱下黑袍,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出现在了王龁的面前。
“见过武安君。”王龁双手抱拳,身子微微伏低,向着来人问候道。
“无需多礼。”白起将手中黑袍随意一丢,亲卫刚好接住。
随即,白起又向另一侍卫微微点头,亲卫对王龁将军随即双手奉上虎符,以供校验。
王龁也不含糊,当即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一半虎符,两相一并,严丝合缝。
“虎符勘验无误。末将王龁,率上党四十万大军,敬听武安君号令!”王龁双手递上虎符,躬身答道。
其实,以武安君的威望,根本无需什么验符,他自己更比虎符有效得多,但白起依然按照正式的流程,一丝不苟地做着。
原因无他,只因白起深知:朝堂之上,远比战场凶险万分。而所谓谨慎之心,不仅是只在战场之上,更在日常点滴之中。
只是可惜的是,即便白起时时注意,刻刻循规,他却是忘了:功高盖主便是不可饶恕的原罪,哪怕你再忠心,哪怕你再谦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伸了个懒腰,晃了晃已经有些许僵硬的臂膀,白起当即便下令道:“自此刻起,本将依王命,接管上党地区所有军政,全军上下一体听令而行!”
“是!”在场诸人皆齐声答应道。
白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下达了他进入长平战场后的第一道军令:“传令:敢有泄本将至军中者,族之。”
闻言的王龁显然有些懵,怎么一来不论战事,先塞情报?
不过训练有素的秦将王龁,虽然心中或有疑问,但嘴上却没有丝毫地耽搁,当即应道:“是!敢泄武安君者,族之。”
“嗯,传令军中都尉以上将领中军议事。”白起随即踱着步子,来到主位上坐下,继续下令道。
“是!”王龁显然知道自己这位老上司的风格,半点不敢耽误,当即便答应道。
短短两句对话,已经泄露了太多的信息。
夤夜前来营中,又召见所有高级将领,显然是要跟对岸的赵军发起决战了。
而一来就将行踪保密,显然是想要令对面的赵军认为秦军的主将仍是王龁,好坑对面一把。可若是赵军坚守不出,即便是白起显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办法,唯一可能坑到对方的情形便是赵军换将、改守为攻!
一旦赵军出了那该死的壁垒,那还不是自己想捏成圆的捏成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