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把他古怪的东西真造出来,他能献给落日城的贵人们、换取内城人的赏识,就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雨花的面色又难看起来,侧过脑袋,看向窗外。
随后,雨花母亲又向雨花询问道:
“他是在一位叫做德先生的学问家的门下做事,是吗?”
雨花点了点头。
这位母亲的面色就更好看了,更赞同雨花对顾川的靠近了。只是她还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唉,真好。一位正在编书的学问家,还能进内城……能进内城,肯定也是哪个家族的幕僚。真好,真好……丽川、丽川的运气总是很好。他的儿子运气也好,哪怕拒绝了一个贵人,也能遇到另一个贵人。我们就没这个运气,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她的母亲直愣愣地看着雨花,好像想要在雨花的身上寻找某种自己的影子。
她出神了。
直到这天入睡的时候,雨花也在想她和母亲的这段对话:
“妈妈是因为她觉得现在的川哥是德先生的弟子,就离上流社会很近,所以才鼓励我的……”
隔着一扇门传来雨花父母在床上的说话声,他们正在讨论自行车的事情。
“为什么,人要巴结地位更高的人,而拒绝地位更低的人呢?又为什么……”
她想起她向那位老太太揭发师姐作为的那天,老太太先是不甚在意,然后眯起眼睛,严肃地对雨花说——
师妹不能举报师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比你的辈分高呀!这叫为长者讳,是我在落日城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她躺在床上,有些发烧了,脸红扑扑的,犹如傍晚日照河上火红的云霞。
“又为什么……会有辈分之分?小辈就要为长辈避讳呢,明明师姐做错了,我却不能说她是错的呢……那么我又什么时候……能变成长辈呢……?”
雨花纤细白嫩的手指挂在被单的边缘,好把这被单往上拉一拉,直盖过自己的脸庞,然后自己昏昏沉沉的、呢喃着错误、正确还有顾川的名字,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而那时,她的眼角已湿润。
大暑节气的末尾,雨水稀少。
盛夏炎炎,田野的深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江川大河滔滔不绝的声音,还有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的轻声证明生机依旧勃勃。商队不知为何还停在日照村,倦怠的羊马儿抬脚嘶鸣。
河岸做完农活后,嫌这天太闷热,就躺在树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