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的脸上露出一种茫然若失的神情,刚才一切愤怒的精气神都丧失了。他叫无趾人放开手,自个儿蹲在墙角,突然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声音也不吭了。
顾川看他平静下来了,就急切地重问他:
“老先生,这里是哪里啊?老先生……老先生?”
顾川叫了他两声,他什么回应也没有,好像痴呆了一样。干枯的眼睛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来,沿着他丑陋的面庞滑落。
然后他就好像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似的,也回到了原本的问题上,说: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们是做了什么才被驱逐到这里来的?是这里又要重新启用了吗?”
顾川不自觉地转过头去,想要从无趾人和殿下那里征求意见,便正眼瞧见殿下直勾勾地看着他,在看他谈话的样子。
两人的目光撞上的瞬间,殿下连忙撇过头去。
接着,殿下张口轻声道:
“我们是领了医生的任务来的。”
这不是对顾川说的,这是对老人说的。
顾川一下子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殿下说过她的一生陆续由两位医生负责。前一位在第六次黄昏战争消失了。而第二位是尾桐夫人。
但老人当时立马听懂了,他抬起头来:
“你说医生……你是谁?姑娘……你能让我看看你吗?”
一片幽寂的黑暗里,殿下并不多言语,只是纤手提灯,摇动的灯光照亮了她半张脸的轮廓。她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惧怕,面色镇静得犹如真的受命下访的使者。
于是顾川更笃定她在骗人了。因为这人最会露出的是困惑的神情,而不是镇静。并且,她没有必要骗这个囚徒,却有必要骗这个老人。
殿下确实在猜。
因为这叫做塔诚的老人被关进来,必是与冕下有关。假设她是冕下的女儿,却又长久被医生豢养,那其间肯定有其暗情。
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然后一看就看了很久。
殿下一直低着头,密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落出了长长的阴影,分外可爱。而蹲在地上的老人的影子离去了光照,融在一片黑暗里,不能分析。
“原来如此……姑娘,还有你,你们一定受了不少苦……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没人知道凭这老人的眼睛还能看清楚些什么,但他的语气确实变得柔和。
顾川诧异地看向殿下,殿下也自觉诧异地看向顾川。而无趾人则诧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