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更走在京垓的身后。
“记得,你不必紧张。”京垓一边走,一边对秭进说,“你已经证明了,我们的症结并非是症结,只是被压制了的认知。我们都见证了这一点,我们更知道,你做得对!”
他们的皮肤外面还套着同样的制式的服装,他们走入人群中后的瞬间,就被人群拥在一起,消失在攒簇的齿轮人,好像是被无边的草叶托起的花朵。
地球仪脑袋的齿轮人在人群中凝望他们。贩卖月球飞蛾焦虑的猫头鹰齿轮人则在人群中仰望他们。还有更多的齿轮人正在追问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稍安勿躁,我的同胞们。现在……”
那时,京垓的语气先是高昂,随后低沉到了极点:
“时候已经到了。”
似乎有齿轮人认同了他的话语,在一片昏暗的光中以各不相同的语调反复讨论。很快,种种不同的机械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化繁为一,沸腾了全部的空间。
“现在,为何不欢呼呢?同窗们!因为我们的生命即将结束——而新的生命正要……开始。”
京垓握着秭进的手,一同举起,作那反抗的旗帜。
黯淡的光照在秭进犹如灯环般的金属的手上,反照射出一种惊骇的迷离的猩红的颜色。
猩红照亮了京垓的双角。
再后面的声音,顾川听不见,他们被关进了门里,只能听见门外先是一片寂静有窃窃的低沉的声音在讲着复杂的他还听不懂的复杂的解答城语言。他不会说的音素连绵得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好像又掺入了某种并不使用声音的额外的语言,讲述着无人得以思考过的秘密。
最后窃窃的声音消失了,变成齐齐的话语,齐齐的话语化作声浪,很快也消散了,化作了脚步声,一种可怕的、好像要迈向地狱的脚步声。
“他们要做什么?”
初云靠在门边,在一群懒得起身的齿轮人间,以一种无比的好奇与困惑问顾川。
少年人在外面还有说有笑的面色在进屋后迅速冷结,他的手在发抖,他在思索他们两个外乡人在这场事件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在她身边的初云握紧了他的手,感到他透过皮肤的躁动与热,听到他僵硬地说:
“他们在做的事情,可能相当于边民们要把冕下杀死,来重新确立一座城市的、一个时代的新的法则。我们……卷入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又是因为什么而萌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