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步,他也不敢再剪,害怕用刀划伤初云,初云也知道这点,任由少年人把小刀放下,然后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吹气。
爱干净的男孩子的气流落在她光秃秃地脑袋上是暖暖的、也是痒痒的,她享受地、或者胆怯地眯起了眼睛,任由自己还留在发根间的细碎的发丝随着少年人的吹气而飞进云流雪花的光影变幻里。
“剪好了。”
少年人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腼腆地说道。
“那就轮到我啦!”
初云跃跃欲试地露齿微笑了:
“你要剪成什么样呢?”
少年人的选择从三种变成了两种,但他抿着嘴,不再纠结了。他说:
“剪成和你一样,就好了。”
“嗯。”
少女发出细微地一声,然后宾主互换,坐在椅子上的顾川闭着眼睛,听到自己脑袋上发出擦擦的毛发剪离的声响。
他在光影变幻中,好像正在与过去的某种自己发生永恒的别离。
等到声音皆罢了,他说:
“好了吗?”
“好啦!”
初云说。
“怎么样?”
他问。
初云说:
“你真好看。”
他就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一个英俊的光头的自己了。然后,他就说不清是尴尬、还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这人怎么没头发呀!”
话音未落之际,少女带着不知哪里的香味的口气,吹在他刚刚剪完的脑袋上。他浑身一颤,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了,只敢等初云吹完。
顾川把围布一脱,两个大光头就一起跑到水池旁边,准备好好地清洗自己的脑袋了。
“理发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初云觉得自己的手艺是很好的。
她从理发中意外地获得了比补天刑更多的成就感。
顾川说:
“一定会有的。”
“为什么呀?”
“因为头发,总是还会长出来的呀!而且还会变长,长到像刚才那样,是不是?”少年人说。
“确实如此……”
初云点了点头,心里反复地说道。
水在光中格外明亮,倒映出两个坚定不移的旅行者美丽的面庞。
两个大光头,把蛋蛋先生吓着了。
“你们怎么突然想要变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