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马老大抱头蹲在地上。
全家累死累活起早贪黑忙了那么些日子,承了李掌柜的情,今年才得了百十斤的余粮,现在这一交,他们等于一粒粮都没有,还有可能要倒贴,这个冬天可怎么过。
狗蛋爹:“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啊,哪有粮食来交皇粮啊?”
李四喜:“就是,这旧朝交了还要交新朝,那旧朝要是再打过来,难道还要我们再交一次。”
“李四喜。”陆全忍不住大喝一声,“瞎咧咧啥呢。”
什么新朝旧朝的,这也能瞎说的。
“就是,你们是不想好了吗?这话也能随便说的。”站在原处没走的村正气得直跺脚,“你要是想死就远着点,别拉着大家伙给你垫背。”
村正现在心里可后悔着呢,早知道自己就不多事,把野码头这群人给并五墩村里了。
他原本见野码头这些人买了李掌柜的地,特意在镇上来人前,把庄子划到五墩村。
这样,以后不管是交皇粮还是做河工,都要经过他的手。
别看小新庄人少,可这庄子基本都是能做活的劳力,就那么几个孩子也都半大了,再几年都能下地的。
还有那陆全,一家就买了几十亩地,可见手里是有点余钱的。
听说他们在野码头编鳝笼,卖到了扬州,才有银钱买地建房的。
要是把他们拢到五墩村名下,以后李掌柜要是回来,他们庄子再做那鳝笼生意,他来说说,村子里的闲人也能挣个三瓜两枣不是。
马二婶索性坐在地上拍腿大哭起来:“村正啊,这粮……这粮我们没得交啊,总不能让一家老小饿死吧?”
“就是啊,村正,我们刚买了地,哪有粮交啊!”李婶跟着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
村里的几个妇人想到家里好不容易余的那些粮,都拿出来还不知道够不够用交皇粮,就觉得这天都塌下来了一般,一个个忍不住抱团哭嚎起来。
“行了,别嚎了。”村正拍了拍陆全的肩膀,扯着嗓子喊道,“你以为就你们小新庄交皇粮,我们都得交,一家都不能少。你们只有三亩地还好,人家陆全,还有村子里那些大户几十亩地可怎么办,他们得交出多少粮出去,你们算过没有?”
这话,说的村正的心都在滴血,他家可也有三十多亩地呢!
原本还觉得今年年景不错,能有点余粮,现在估计得下去一大半,明年还不知道够不够挨到收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