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湖面吹来,寒气好似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
陆小四等着丁武将摊子托给别人看管,扭头看向远处她和小鲤姐几个卖过粽叶的小市场,原本热闹的菜市有些冷清。码头上几乎看不见货船,就连那些码头扛活的汉子们也失去看踪迹。
不远处的来福顺门窗紧闭,不见当初客来客往的热闹。原本的朱漆大门和窗栏被风雨侵蚀,变得黯淡无神。原本迎风张扬的来福顺的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刮破了,在风中呼啦啦摇着,无端地让人生出几分萧条的感觉。
陆小鲤见陆小四看着来福顺不动,不由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过完年李掌柜能不能来。”
“会来的。”
冬天过半,春天就不远了!
三个人脚步匆匆拐过街角,走上镇子中最长的街道。
两边街道的门有的开着,有的掩着,有的紧闭,看门口灰尘就知道关门很久。
好似卖香烛纸马生意尚可,能看见一两个客人在里面说话。火炉熄灭落着厚实灰尘的铁匠铺子,铁匠穿着旧袄抄手蹲在门口闭眼晒太阳。望店里看,那些刀具铁器好似都冻了魂,一眼看过去黑洞洞的,连光都不反一下。
还有卖胭脂花粉的老板娘,往日里,总见她描眉涂粉笑吟吟地站在门口招揽女客。今日见,竟然素白着脸,脂粉不擦口脂不抹,一张岁月沉淀的脸上让人意外地看出几分往昔的风姿。
董家布店的伙计见陆小四望过来,忙迎出来几步,想着招揽生意。见他们三个脚也不停地路过,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去站在门口张望,等着下一波客人路过,好能招揽一笔生意。
丁武见陆小四竟然还有心打量,不由也放松了神经。
过了董家布店,陆飖歌才问:“董勇过年该回来吧?”
都是镇上的孩子,丁武应该比他清楚的多。
“嗯,过年肯定回来。做学徒可真不容易,给人白干活不说,还没自由。上次我爹碰见董叔,说董勇中秋就放了一天就没回来,还是他爹心疼他亲自去看了一眼,说个子高了些,可人瘦了不少。”
说完丁武想起自己,如果不是小四家的卤味,他可能也要出去做学徒,或者跟着哥哥们跑船。
他们哥五个一个娘生的,大哥在家卖肉,他在家卖卤味,二哥三哥四哥跑船。说起跑船的日子,三个哥哥都说辛苦。
可辛苦又能怎么样,还是要去,总不能在家吃爹娘老子的。
“等学会了就好了。”走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