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死人了,只消再添把柴火,就能将这个天潢贵胄活活烧死。”
“此话作何解?”沈芷兮轻抿一口酒后便将酒盏搁到一边。
“你可知,青州铁骑进京意味着什么?”姚锡反问。
“藩王私自带兵入京,是谋反重罪。但沈瑛是皇室宗亲,无论我还是阿衡,都会念及皇家脸面。”
姚锡从旁边取过一柄戒尺,放在手中把玩:“那你说,是你们家那点脸面重要,还是你弟弟的性命重要?别忘了,那天宫宴,他这颗大好头颅差点就让北离暗探给割了去。”
沈芷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别怕,你弟弟又听不见我在这儿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要较真起来,我姚崇年现在还活着,便算是大逆不道了。”姚锡笑道,“你弟弟疑心重,现在沈瑛突然调兵进京,他要做什么?想造反吗?还是想来一场我大昭的靖难之役?”
沈芷兮不语。
“一旦把他调兵进京的事做成铁案,那可是刺王杀驾的谋逆之罪,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姚锡的笑中透着几分阴冷,“你回去和顾沅那小子合计一下,当断则断,现在不除掉他,日后必起肘腋之患。”
沈芷兮忽然摇头道:“不行。”
姚锡皱眉道:“为何不行?你不杀他,他可是要杀你!”
沈芷兮紧盯着他,说:“现在总归不是时候,我需要一个由头,最好能一击必中。”
老人叹了口气:“只怕你会被迫改变主意。对顾家来说,只要顾怀夏还是肃宁王妃,顾家就是沈瑛最大的靠山。”
沈芷兮微微颔首,“听闻顾怀夏在肃宁王府过得并不如意。”
“但顾家也是你用以笼络朝臣的棋子。”姚锡一口闷了剩下的酒,抬袖擦拭唇边的酒渍,缓缓道,“所以你和沈瑛只能活下来一个,要么他死,要么你死。至于顾怀夏的事,只要扳倒沈瑛,她的事就好办了。”
沈芷兮抬眸望着他,眼神中透着坚定:“太傅,我从未想过去利用顾家去达成我的目的,我跟顾家走得近,只是因为我喜欢顾沅,仅此而已。”
“而沈瑛的事,我会考虑,但他是皇室宗亲,无论怎么处理都要慎之又慎,若一步行差踏错,则满盘皆输,悔之晚矣。”
沈芷兮从潭柘寺出来时已是掌灯时分,姚太傅非要拉着她喝酒,直到老人家喝得烂醉如泥,沈芷兮才告辞离去。
不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回城的路上,沈芷兮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