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功败垂成,你和你身后的那个人可以全身而退,那些落榜的举子可以吗?你这不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去赌你的前程吗?”
方从哲抬眼直视着怒气冲冲的她,许久后才缓声道:“殿下你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是能感同身受的。三年之后又三年,他们已经等不了下一次春闱了,我是在赌,他们不也是在赌吗?”
“但你赌的是自己的前途,他们赌上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们有家有业,本来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你难道要将他们害得家破人亡才会收手吗?”沈芷兮声音越发冰冷,她抬眸望着方从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明明是你自己想一举成名天下知,还说什么是为了那些落榜的举子?我在朝中明明可以帮他们争取到重考一次的机会,你为何还要拿着他们的性命为自己铺路?”
方从哲怔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这层。
沈芷兮这些日子一直在做主考官甚至是小皇帝的工作,眼见沈衡就快同意重考了,方从哲偏偏要插一脚进来,硬生生将他们推进了火坑。
她如何能不怨。
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
而且听了方从哲的辩驳,沈芷兮也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
他是无心之失,那他背后的人呢?
现在紧要的是揪出那个在幕后洞察一切的人。
她平复了心情,紧接着问道:“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参与?”
方从哲闭了闭眼,艰涩开口道:“徐玠,徐阁老。”
送走方从哲和陆燃,顾沅和沈芷兮面对面坐下,相对无言。
良久,她叹了口气,将棋盘上的过河卒向前推了一步,“怎么办?”
顾沅眉头紧皱,他也有些为难。
而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啪嗒”一声,落子无悔。
沈芷兮一怔。
“将军,抽车。”
沈芷兮恍然大悟。
现在唯一的生路,便是坐实崔显纯的罪名。
而他们现在需要一个能将他置于死地的由头。
“这样,我进宫一趟,尽量让阿衡打消疑心。”沈芷兮缓声道,“你现在便回刑部调取举子闹事的案卷,越快越好。”
顾沅点头道:“自己小心些。”
“嗯。”
掌灯时分,顾沅从刑部出来,便望见了那个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