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也不强迫他,说道:“我知道你们撒了谎,你祖父要杀我并非是曹临指使的。”
“不!就是他指使的,是他逼着我阿翁杀你的,否则我阿翁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你?”青年瞬间激动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爆竹。
萧清晏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接着自己的话说:“曹临若要杀我,他手下可用之人太多了,即便他不方便用自己的人,也大可花钱雇一个游侠来行刺,又何须找你祖父这样一个行动笨拙的老人?”
青年嘴唇紧抿着,完全失了血色,他不甘地瞪着萧清晏:“说来说去你们都一样,你只相信他的话,不管我们说什么,你们这些人根本都不会信,你们全都一样,都是吸人血的恶鬼!”
“不,我信,”萧清晏轻声开口,注视着青年的眼睛,“我信你祖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我也相信你说的话,曹临担心被我撤换,再也没有了油水可捞,所以他对我心存敌意。”
“你……”青年脸色涨红,呆呆地盯着她。
萧清晏道:“你既然也知道这些,想来也是个明白人,我虽名义上是这里的主子,可在这里,我只算初来乍到,对此地的实际情况知之甚少,恶奴欺主,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在这些百姓们心里,她是主,曹临是仆,处置曹临不过是她一句话,然而事实没有这么简单,尾大不掉,上位者也有上位者的无奈,有时也要受到下面之人的胁迫。
她目光灼灼:“这里的许多情况我不知情,但你很清楚,你和你的阿翁,还有那些与你们一样受曹临欺压的农人,曹临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因为他的那些罪行都是加诸在你们身上的,现在不是我帮你们,而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请你帮助我……”
她望进青年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认真:“请你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一切,把你们这些年吃的苦、受的冤屈都说出来,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一定会认认真真地听。”
聂尧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剑鞘,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发热。
青年望着萧清晏,嘴唇哆嗦着,他扑到萧清晏面前,双膝砰然触地,热泪汹涌而出。
“请少主为我们做主!”
堂堂丈夫,七尺昂藏之躯,若非被逼到了绝境,又怎么会这样失声痛哭?
他以头杵地,磕得十分用力,转眼便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淋。
“我阿翁他是没有办法!他不是想要害您,我们没有办法!实在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