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般地说:“那孩子可是在兄长身边养大的……”
他那位嫡兄萧培,曾经可是一怒便令天下皆惧的人物。
……
皇宫。
太后居住的永乐宫内,宫女内侍们屏息敛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重重明珠宝石串成的珠帘后,杨太后将一尊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供奉在佛龛内,接过宫女递来的檀香,插入莲纹纯金香炉,双手合十。
杨太后年轻时生得并不美,宽额浓眉,嘴唇薄削,偏于男相。
都说人老面善,可杨太后如今年过六旬,眉骨突出,一双眼睛镶在深凹的眼窝里,透着一股子阴鸷狠毒的气势。
她从小佛堂里出来,缓步绕到青玉长案后坐下,看向下方的南阳长公主。
“你是说,萧家平安无事?”
南阳长公主拧着眉,愤愤难平:“岂止是平安无事,简直是嚣张!”
她的长相更似先帝,端丽清雅,然而相由心生,如今南阳长公主人至中年,酷似其母的性情气质竟然让她的长相越来越像杨太后了。
“母后,广安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闻是他有意袒护萧家,不止是萧家,咱们原定要铲除的许多人,现如今也都好端端地安坐家中。”
杨太后端起宫女斟的香茶小啜了一口,薄唇牵起一丝笑:“原以为这广安王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没成想竟也有几分脑子。”
“母后,他这是违背您的旨意,必须严惩!”
杨太后放下青瓷茶盅,缓缓摇头:“他若是完全遵照哀家的意思,将这些身怀反骨的士族尽数诛灭,哀家倒是能借着士族们的怒火惩治他,可如今他长了脑子,没动这些人,哀家反倒是不好动他了。”
这其中的关窍,南阳长公主也并非不懂。
季太尉在朝中声望极盛,杨太后此番铲除季家本就让士族们心中不安,他们还需要广安王的兵马震慑这些躁动的士族。
如若在此时又让广安王心生不满,那些士族们极有可能会撺掇广安王反过来针对杨太后。
广安王这柄剑是他们自己请到洛京的,一旦用得不好,便会反噬自身。
“那萧家呢?同样是季家的儿女姻亲,孟家与徐家可都已经办了,凭什么就他萧家例外?”
杨太后又岂会不知女儿心中在想什么,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萧家拿出了和离书吗?人家有理有据,如今那萧六娘生下来的季家孽种也死了,又有何理由再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