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发白的薄唇终于动了动,声音略哑:“赌什么?”
“赌我能做到!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要好好地活着。”
少年的眼睫上飞落了一片雪絮,转瞬融成了晶莹的水珠,他睫毛颤了颤,静默良久。
就在萧清晏以为他不会再理睬自己时,却听见少年开口。
“多久?”
少年掀起眼睫看向她,一双眼睛漆黑如墨,专注,认真,又隐隐有点点星光浮现,闪动。
他问:“要等多久?我……没有太多时间。”
没有太多时间?就这么急着寻死吗?
那岂不是一天两天都等不得了?
“额……我是认真的,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莫说是一日两日,便是一年两年,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别说一年两年了,十年二十年也难,一百年两百年,对于时代变革而言也不算什么。
但她现在必须画大饼,十年二十年的饼可咬不动。
少年嘴角抿了抿,像是在笑。
“我知道。”他说,“十五年吧,十五年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我只能给你十五年,但愿那时我能听到一个青年才俊横空出世的传闻。”
少年唇边的浅笑宛若昙花,转瞬即谢。
“好!就以十五年为期!”萧清晏声音清朗地说道,“正如我所言,我是认真的,所以不说大话骗你,我不能保证十五年后能让这个世道彻底翻天覆地,但十五年之内,你一定会听到我的名字!”
少年微笑:“好。”
萧清晏扬声道:“君子一诺!”
少年丢掉手中的剑:“绝无反悔!”
萧清晏告诉少年,洛京城西有一间坚白书斋,让他有话可以放进《周易》后面的木匣里。
就这样,两人默契地维持着互不相识互不相见的状态,就连放进木匣里的话语也很少,只偶尔几句,却又仿佛一言便可道尽满腹心事。
知己相交,只言片语足矣。
后来,萧清晏从祖父那里得知,原来谢行止带领三千部曲逼退胡夏三万军队后,曾向朝廷请求增兵,想要一举将胡夏彻底驱逐出大晋国界,可朝中对此态度不一,传递给谢行止的命令也前后矛盾,反复不一,生生拖得谢行止和他的三千私兵陷入绝境,死状惨烈。
谢行止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活着回到洛京城,看到的又是朝廷的尔虞我诈,是谢家内部的勾心斗角。
现实的肮脏与残酷将这个满怀壮